“唔……小弟弟,好久没找姐姐聊天了……你吵醒姐姐作甚么?”
花魅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些许轻吟。
只听了这么一个声音,仿佛便在清原眼前,浮现出一个场面。
恍惚间,似乎有一张大床,轻纱软帐,场面朦胧。
床上一道身影,衣衫宽松,睡眼朦胧,一只手撑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揉着眼眸,唇瓣稍嘟,似有些委屈神态。
“这妖精道行又有增益?”
清原心中暗道厉害,若是换了个旁门左道的真人或是妖王,多半是受不住这等魅惑之术的,就算是正统道家传承的真人,只怕也是够呛。
也只有八重天的境界,阳神造诣更进一步的真人,以及类似于清原这等怀有六月不净观,且本身心境稳重的修行人,才能抵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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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怎么回事?”
花魅语气稍有几分散漫,彷如呢喃一般,“叫了姐姐……又不说话了?”
她道行不低,心神念头的转动,也不比清原慢。这虽只在一瞬之间,但对于这位妖王而言,清原已算是半晌未有回话了。
若是常人,半天不回话也在意料之中,但清原早已是个例外。
清原心神一正,道:“我所在之处,此去西南方向,似是南梁景秀县所在,忽有天象变化,该是有大事发生……我身在蜀国仍能见此变化,足见动静不小。那里距离伏重山不远,我记得你说过,伏重山乃是你根基所在,附近一切变化,都可知晓?”
“哦?”
花魅声音忽然一清,再无半点慵懒之态,道:“身在蜀国,能见南梁所致的变化。照此说来,南梁那边的动静,少说也是真人境的级数。”
“真人妖王之类,已是当今上层的大人物,能翻山倒海,能破灭城池……尤其是各家阵营的这等人物,几乎一举一动都受到极大注意。”
“上次已经有头海怪和蛟龙争斗,就算是有阵法围禁住了,我也是知dào
的,怎么这次我怎么没有半点察觉?”
“倒还真是古怪。”
“你且稍候,我运用几分本领,且去探查一番。”
花魅说到这里,竹筒光芒闪烁,旋即停歇,想是运法探查南梁动静去了。
……
“连花魅也不知晓么?”
清原微微皱眉,不过他也从刚才那句话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海怪与蛟龙?
当初被齐新年拘禁在景秀大河的,是一头海怪?
齐新年来自于东海的先秦山海界,拘禁的是海怪,倒也不算多么意wài。
但是那头蛟龙哪里来的?
“当初蛟龙和海怪的斗法,只限于景秀大河,花魅却也知晓,但这一次,风云卷动,遍及千里,她竟然不知?”
“莫非有人遮掩天机了?”
清原正是这般想着,竹筒便又亮了起来,他将法力灌注其中,当即便听到了花魅虚弱的声音。
……
“景秀县乱象纷呈,我不在伏重山,远在浣花阁,根本无法探知内中变化……这必定是有大人物出手,遮蔽感知。”
花魅声音比之于先前,要显得更为虚弱一些,道:“适才探了探,未能探查得到,反而受到了几分伤势,好在伤势不重。但我观其中的几分变化,竟像是仙家出手,只是当世之下,仙者尽数避世,那么就不会是仙家出手。”
花魅略微思索着道:“大约该是半仙之辈,动用了上等法宝,甚至是仙宝,蒙蔽了这一方变化。这等动静,绝非寻常,那边涉及到的几道气息,似乎都是真人以上。”
“真人?”清原思索不语。
“这等阵势之下,定然有着极大图谋,若是夺宝,只怕是如当年灵溪七镇的动静一样,乃是有仙宝出世……若是杀人……”
花魅顿了顿,道:“按道理说,就是要杀寻常真人,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且还蒙蔽了天机,大费周章。若是夺宝也就罢了,倘如是杀人……那么我敢断定,里边不是梁帝,邓隐,陈芝云这等气运深重朝堂大人物,便是两国修道人之中的如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等等……姐姐我似乎察觉到了齐新年的痕迹,难道被围杀的是他?”
花魅声音之中有些惊讶,还有些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然后声音消隐下去,似乎又去探查什么,过了许久,才道:“原来不是齐新年被围杀。”
不知怎地,清原似乎从花魅声音当中,听出了两分遗憾。
花魅似乎盼着这位南梁国师去死?
“等等……”清原想起那黑色莲瓣,想起那造反的妖僧,问道:“是否会是……某些例如魔域一般的变故,只是这等大变,出现在两国交界之处,所以有了你所见的场面。”
“不可能。”花魅说道:“那里毕竟是梁国的地界,蜀国的人恨不得梁国大乱,怎么会去帮扶?而且,梁国的人也惧怕引狼入室,不敢让敌国相助的……”
“那又是什么事情?”清原微微皱眉。
“反正姐姐我是探不了什么事情喽……若是身在伏重山,还可尝试一下,就算不能探知,也不会受伤,但现在身在远处,一个不慎,可是要受反噬的。”花魅语气中颇是不以为然,说道:“不过这种大事,风波不小,一般事过之后,多半会传出些风声,再是好奇,过两天也就知dào
了……唔,再大的动静,反正你不在那里,何必多加理会?”
清原一心避开两国纷争,这是花魅知dào
的。
“但是……”清原看向景秀县方向,微微皱眉,根本未有料到,这次阵势竟然比想象中大得多。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但当今气运牵扯极重,按说一般行事,都会避开世人所居之地,除非是如当初暮阳城那般,涉及仙莲,关乎重大,才让各方都不愿退步,宁愿去承shòu破灭一城而伤及无辜的罪孽。
可他未有想到,这一次似乎也是如此。
从花魅所说的阵势来看,这次波及到的不单单是修道人,还极有可能波及到周边各大城镇所在。
清原沉默片刻,按在自己怀中古镜上,叹道:“是我疏忽了。”
当初离开景秀县的时候,何清入梦与她母亲相叙,正是疲累沉眠之时。而刚才天象变化时,清原本能动用古镜,便把她惊醒了。
景秀县,无数平民百姓,其中不仅有着何清的父亲,也有着何清的母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