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两人一狗大义凛然地走在皇宫之中。
胖虎屁颠屁颠地跟着萧练。似乎见周围的人见到萧练会行礼,胖虎也趾高气昂起来,肥肥的屁股扭得一拽一拽的,圆圆的脑袋抬得高高的,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得意。
萧练和何婧英带着胖虎走进御书房,皇帝萧赜正在看书,大太监朱寿在一旁时不时地拨一拨炉子里的银碳。
萧练跪在地上说道:“孙儿臣特来请罪。”
萧赜眼皮子抬了抬:“什么罪?”
萧练吸了吸鼻子说道:“皇爷爷赐给孙儿臣的青云鲤,孙儿臣照顾不周,导致它被刺客刺杀,凶手已经缉拿归案,孙儿臣求皇爷爷责罚。”
胖虎见萧练指着自己,特别配合地“汪”了一声,一脸的得意地看着皇帝。
何婧英同情地看了眼胖虎。
萧赜翻了翻书说道:“唔,该罚。朱寿,按律该怎么着?”
“这……”朱寿尴尬地笑笑。毁坏御赐之物,是对皇帝不尊,情节严重的判绞刑,情节较轻的也要判一百大板。这一百板子下去,人不死也废了。
朱寿偷偷瞄了眼皇帝,呵呵,这王爷就是皇上的心头肉,别说一百大板,就算是一板子只要他朱寿敢判,皇上不得要了他的命?
可他总得给皇上一个台阶下吧。
萧练抚摸着胖虎的头,胖虎眯着眼睛,吐着舌头,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朱寿眯着眼睛一看胖虎,扑通一声就给胖虎跪下了。“皇上,皇上,您看,这是啸天犬啊,天上的神犬啊!”
“哦?”萧赜抬起头一看,胖虎的两眼之间果然有两块黑斑,和戏文里的啸天犬一模一样,就是这神情……
萧赜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像。”
朱寿敢紧又说道:“这是上天赐的神犬来保护王爷,保护我大齐的。皇上您看,这是王爷,是大齐的福分啊。“
萧赜拊掌笑道:“唔,好好。赏!除了赏,再每月给南郡王府拨点银子,专门用来照顾神犬。”
萧练赶紧谢恩道:“孙儿臣谢皇爷爷赏赐。孙儿臣一定不辜负皇爷爷厚望,好好照顾神犬。”
萧赜点点头:“对对。神犬爱吃鱼,你就每天都给它买点,知道了么?”
萧练郑重地点头:“孙儿臣领旨。”
萧赜挥挥手:“快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可别累着神犬了。”
萧练与何婧英恭恭敬敬地带着胖虎,谢恩离去。萧练与何婧英刚刚出门。萧赜对朱寿挥了挥手,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看着萧练。
萧赜回头对朱寿说道:“朱寿,你有没有发现法身(萧昭业小字)有些不一样了?”
朱寿想了想说:“似乎王爷之前不是很喜欢宠物,不过这神犬嘛……”
萧赜一瞪朱寿,对着朱寿脑袋一巴掌就拍了下去:“啸天犬?亏你想得出。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啊?”
萧赜哼了一声,又从门缝里偷偷看着萧练。“朕以前就觉得法身锋芒太过,不懂迂回。看来他最近是长进了。”
萧练挠了挠胖虎的头,何婧英问道:“痞子,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在胖虎头上画的这两块黑斑真还起了作用。”
萧练笑了笑:“我就是赌皇上心疼孙子,不舍得罚我。”
何婧英又问道:“那要是皇上真罚你了怎么办。”
萧练深吸了口气,大义灭亲地看着胖虎说道:“那今晚就吃狗肉火锅!”
胖虎“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蹿到何婧英怀里,满脸委屈地看着萧练。
何婧英抱着三十来斤的胖虎,脸都憋红了,可胖虎丝毫不清楚自己的体重,愣是像只章鱼一样黏在何婧英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萧练想要帮忙把胖虎抱下来,可手一碰到胖虎,胖虎就“嗷呜”哀嚎一声。一旁的内侍在一旁憋着笑,眼看都要憋出内伤的时候,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
何婧英艰难的从胖虎的肥肉中伸出脑袋来看了一眼,站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一脸铁青的太子萧长懋。
何婧英赶紧对萧练说道:“痞子,这就是太子,哦,你爹,不过你别……”
“阿爹,这么巧啊。”
“……叫他爹……”
何婧英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痞子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能矜持点吗?见着谁都叫得这么亲热?怎么嘴皮子比脑子还快?
萧长懋明显地眉头一皱。
这两父子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就是上辈子的仇家这辈子投错了胎。何婧英从嫁入南郡王府后,就从没听到萧昭业叫过萧长懋“爹”。平时若不是公众场合,基本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的。只有在皇上面前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太子殿下”。
何婧英赶忙打岔道:“父王,你怎么来了?”
萧长懋看到何婧英脸色算是缓和了一点:“我正好有事进宫拜见父皇。你们既然没事,就赶紧回府去吧。”
看萧长懋离去,太子府的内侍徐龙驹踏着小碎步走到何婧英身边赶紧说道:“王妃,王爷,太子一早听说王爷损毁了御赐之物就赶了过来,担心着呢。”说完,徐龙驹赶紧几步跟上萧长懋向正殿走去。
何婧英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太子走得快,要是再多跟萧练说句话,心中该起疑了。
何婧英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怀中抱着胖虎,叹道:“还是要快点把昭业找回来呀。这个假的太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