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有分寸”
姜止戈还在不断深入,通过灵力传过去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天煞闻言不再说话,他可不会为姜止戈受苦而感到心疼。
渐渐地,姜止戈肉身在炽热中化为缕缕烟尘,全身以清晰可见的速度消瘦着。
骸骨,内脏,都在不停被灼烧,撕裂灵魂的剧痛也在不停折磨他。
没过多久,周身炙热岩浆转为紫红色,姜止戈听到了一股不来自自身的心跳声。
“快了!”
姜止戈牙关紧咬,不顾即将彻底消散的肉身朝地底冲去。
高温在撕裂肌肉,炙热在灼烧灵魂。
待到皮肉组织彻底化为乌有,姜止戈再也感受不到肉体的疼痛,只有那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焚烧感还在折磨着他。
那股焚烧感很痛,真的很痛,痛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痛到姜止戈几次心生退意。
如果不是有什么支撑着姜止戈,他或许想着就此丧命获得解脱,而不是再多忍受一刻钟亦是一瞬间那股直达灵魂深处的焚烧感。
“姜止戈!倘若为此丧命,又有何意义?”
天煞再难以坐视,他能看着姜止戈受苦,却不想姜止戈丧命。
“此番前来,便已没有退路!死又何妨?!”
姜止戈调动全身力量,怒吼着朝地底冲去。
皮肉之苦,难比墨紫烟心痛万分之一。
今日他来神荒禁地,要么命丧于此,要么带走西溟珍宝。
就在此时,一股耀眼白光进入了姜止戈视线。
那道白光犹如心脏般跳动着,既有着震慑天地的威压,也有着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地面,咒驩与太宏还在徘徊不定,世界突然发生了异变。
空间寸寸碎裂,大地不断塌陷。
这一刻,乃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不等两兽回过神来,一道人影猛地从地底跃出。
“天煞!”
“来了!”
天煞迅速回归姜止戈体内,以残存的力量带着他往神荒禁地外飞去。
此时此刻,姜止戈浑身只剩一具森然骸骨,缕缕新生肉丝试图修复他的身体,却是无济于事。
天煞沉默片刻,笑道:“你小子,果然是修魔的料啊”
姜止戈没有回答,右手护住心脉,左手还抓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透明水晶。
“天煞!你这混蛋!”
咒驩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急忙振动翅膀朝姜止戈追来。
如果天煞还是巅峰时期,见面第一时间它们几头凶兽就要消失,有何资格能与天煞对峙?
之前咒驩还不确定,没想到天煞真是在吓唬它们,以此帮助姜止戈取得西溟珍宝。
姜止戈回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借助天煞的力量朝神荒禁地外冲去。
不多时,那道空间裂缝映入眼帘,姜止戈加快速度,化作一抹黑影冲进裂缝。
太宏速度较慢没有来追,咒驩要跟着穿过空间裂缝时,神荒世界却彻底崩塌,连同那道空间裂缝也消失不见。
“该死!该死啊!”
咒驩气到浑身紫气狂涌,疯狂破坏着周遭的事物。
它垂涎西溟珍宝数千年,以前一直碍于苍蜒守护无法取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居然被别人给抢走,怎能不愤怒?
穿过比来时更为动荡的虚空界壁,奄奄一息的姜止戈终于回到天界。
他再没有一丝力气,骸骨身躯径直往地面坠落。
天煞也极为虚弱,没有力气护住姜止戈。
姜止戈重重摔在地面,手中水晶摔了出去,他拼尽全力也难以起身。
天煞颇感无奈,劝道:“小子,先歇会儿吧。”
“歇、歇不了,那丫头,还在等我去救。”
姜止戈伤势太重,要想痊愈至少也得半年时间,他不可能等到那时候再去救垂死的墨紫烟。
天煞懒得再劝,静静看着姜止戈挣扎。
姜止戈挣扎许久,方才有了往前挪动分毫的力气。
途中灵力试图修复他的骸骨身躯,可惜顶多让他长出几缕肉丝。
姜止戈就这么一点点往前挪动,想要捡到摔出去十几米远的西溟珍宝。
半天过去,他终于爬完几米远,身体也长出更多组织。
可惜姜止戈没时间等他彻底恢复,刚出来的肌肉,在他的爬行中不断撕裂,内脏也在被挤压。
一米,两米,三米
每一米都要花很久时间,地面留下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迹。
待到捡回西溟珍宝,姜止戈已是惨不忍睹,浑身血肉模糊看着极为瘆人,还不如之前的骸骨身躯。
姜止戈嘴中不停往外溢血,可他没有喊一个疼字,看着手里的透明水晶,他反倒露出一抹欣慰。
姜止戈知道,得此至宝,绝对能救回墨紫烟
天界内,无数人为之震惊,也有人很多不敢去看光影里的画面。
先前看姜止戈在地底岩浆中挣扎还没实感,此时看到血肉模糊的姜止戈在地面爬行,却没有喊半个疼字,才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般惨状,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场面血腥到让承受能力较弱的女子们止不住的干呕。
“如此惊人的意志力,难怪他会是天界唯一的一尊大帝。”
“不,不是意志力,而是信念,救回紫烟仙子的信念。”
天界众人感慨不已,再难以对这尊传闻中穷凶极恶的魔帝生出厌恨之情。
正阳神殿内,数百强者亦是如此。
“西溟珍宝,原来是神荒禁地的界核”
“防护界核的本源天火温度不可估量,魔帝手取界核,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魔帝做到了,他以蜕凡境的肉身,生生取到一界之核。”
殿内众人心情沉重,看着光影中姜止戈的惨状,他们只感五味杂陈。
比起天界的普通修士,他们更清楚手取界核的难度,以蜕凡境肉身硬扛本源天火,足以让很多问玄境仙尊都宁求一死,而不是承受那股焚烧灵魂的剧痛,
然而,姜止戈做到了,他为救活墨紫烟,生生穿过本源天火手取一界之核。
如果这样的姜止戈都不是一位好师尊,天底下就没有一个人能担当得起‘师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