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说?!”段德身躯一震,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没有叶清风开口,众人也意识不到这棺椁的极其不同。
而经过叶清风这么一说,众人又很快意识到,这棺椁里面,应该是大有文章。
什么样的仇敌,值得耗这么大心力,镇压十几万年之久?
“真的是仇敌?”涂天不禁有此一问。
段德再三翻着册子确认,而后点头道:“是没错,那棺盖上的妖族文字,那铁链上的妖族文字,都是说的这个意思。”
“会不会是故意诱导?”曦和戴着黑色面罩,一本正经地出声。
“什么意思?”柳精赶紧接话,“你的意思是,那棺椁里封印的,不是八部妖王的仇人,而是八部妖王的至亲至爱?”
“啊?啊!原来你们说的是这个意思!”小妖藤顶端的小花一定,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
众人自动忽略小妖藤。
“另类封印么?”段德摩挲着自己的双下巴,一脸认真道,“按理说,也有可能。耗尽心力,将至亲至爱之人,以神魂形式,封印十几万年。”
“不对啊!”
涂天张大嘴巴,满脸疑惑道,
“之前你不是说过,这棺椁上的,都是些极其恶毒的诅咒符纹!被封印在里面的神魂,即便做了鬼,都得日夜遭受魂飞魄散之痛,而且一痛,就是十几万年之久!八部妖王是变态吗,舍得对自己至亲至爱之人,下如此重手?!”
“不仅仅是诅咒符纹。”
叶清风在这时,又开了口,道,
“表面的是诅咒符纹,还暗藏有一层极其隐秘的养魂符纹。也就是说,这尊棺椁,是诅咒符纹、养魂符纹、定身符纹、爆破符纹,四重符纹叠加,精妙绝伦。所以我才下定论,说这尊棺椁才是重中之重,一骑绝尘。”
“四重符纹?!”见多识广的段德,都不由得惊呼,“果然是好高的艺术造诣!”
要知道,他为前贤扫墓多年,连三重符纹,都极少碰见,居然在这海底深处,碰见了四重符纹!
当真是准帝手趣÷阁,出手惊艳至极!
曦和抱起了双臂,沉吟着,慎重分析道:
“这位准帝的心思,还真是特别,诅咒符纹与养魂符纹叠加。
若是希望神魂长生,那就是亲人,就不要叠加诅咒符纹;若是希望神魂受尽折磨,那就是仇人,又何必让仇人神魂长生。
而且,准帝既然有手段,让神魂长生,何不将这长生的机会,留给他自己。”
叶清风抬了眉眼,曦和的分析,倒是与她的部分猜测,不谋而合。
柳精小鼠王还有小妖藤,听得已经有些迷糊,它们没去插嘴,它们只能安静等待,那几个人族,逐步分析出来,告诉它们结果。
涂天顺着曦和的思路,继续补充道:“会不会是,希望仇人的神魂,永远不得超生,永远在黑暗里,受尽折磨。”
“永生的折磨?这得是多大的恨!”段德不赞同摇头道,“而且,据我所翻阅的古籍资料来看,还没有哪个敌手,值得八部妖王这般记恨。”
涂天突然就道:“要是那人是无始大帝呢?别忘了,之前那个跪地无头人像!”
这巨话如同一道惊雷,轰然在众人耳中炸开。
“无始大帝?!”这回连柳精都忍不住惊呼,那可是人族至高无上的大帝,怎么可能,会被困在此处。
若是让狗哥知道,无始大帝在海底受苦十几万年,狗哥会发疯。
“不可能!”
曦和段德几乎同时开口。
堂堂人族大帝的神魂,魂散了变罢,魂没散,怎么可能被一位准帝所得。
大帝之下,皆为蝼蚁,即便准帝也为蝼蚁。
而大帝神魂,也是威能滔天,不是区区准帝,所能掌控。
退一万步说,即便有那种极微小的可能,被准帝得其神魂,恐怕也会直接将神魂拍散,而不是养起来,留下后患。
“不可能是无始大帝的神魂!”
曦和段德字字有力,完全推翻涂天推论。
涂天瞪着眼睛一想,随即也缓缓摇了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不会是无始大帝,我也这样觉得。”
叶清风道:“既然仇人的可能性排除,那就只可能是至亲之人。”
“如果是至亲之人,又如何舍得至亲之人,受这等无边苦楚?”涂天眉头皱成川字,纠结无比道,“这不合理,极其不合理!”
叶清风神色一肃,忽然字字清晰地开口:“若那至亲之人,就是八部妖王本尊,又如何?”
“啊?!”
“啥?!”
叶清风这简短两句,却是又如一道惊雷,轰隆隆炸开。
众人心里,更是翻起滔天巨浪。
柳精小鼠王小妖藤,完全没猜到,它们家主子,会有如此荒谬且惊人的推论。
而曦和涂天段德,那隐隐约约,有些抓住又抓不住的念头,终于变得明晰起来。
居然是八部妖王本尊么?!
他们齐齐望向镇定自若的叶清风,大口深呼吸,极力平复,刚才被叶清风震撼到的心绪。
也不是没可能!
一个人的至亲之人,有可能是他自己,而一个人的至恨之人,也有可能是他自己。
所以,对自己又下狠手,又费尽心思求得长生。
如此一来,又爱又恨,又虐又养,冰火两重对待自己,也说得过去。
“可这是为什么呢!”脑子最简单的小妖藤,代大家,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叶清风道:
“在假设那就是八部妖王的前提下,数以万载的苦难磨砺,能让神魂变得更加强大。准帝以上,还有大帝!若是我没猜错这位妖王的心思,这位妖王是打算,通过这种神魂上的反复锤炼,达到另类成帝的目的!”
“另……另类成帝?!”
又是一道恐怖惊雷,在众人耳中炸开。
众人脑瓜子嗡嗡响。
若是有这等好事,涂天恨不得立刻就舍弃肉身,躺进那棺椁里面去。
段德手托着惊掉的厚下巴,瞠目结舌感叹道:“无量那个天尊,这样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