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默是欣赏了半天的擂台比武,没有感觉到血腥。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不少人得鲜血,而更多的人却死在了他的命令之下。感觉到应该打道回府的林子默,徐徐地站起身,走下了点将台,而赵文轩是一路把他给送出了自己的军营。
在临行前,林子默是再三叮嘱道:“你可要把这一大群人给我盯好,要不然或许会生出乱子。我可不想见到关闭四座城门,然后再挨家挨户的去捉拿他们中的犯事者。”
不会大意的赵文轩是点了一下头,认真道:“兄长,大可放心。我会把他们看管好的。即使真要有不怕死的亡命之徒硬要闯出军营,我定然对这一类人是绝对不会客气。或许,他们一个个在擂台上面张牙舞爪,但我的军营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茶馆客栈。他们硬是要擅自离开,恐怕真就得把自己的命留下才行,毕竟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其他人把自家个儿的尸体运出去,要不然就得乖乖地守我军营的规矩。”
“有了这一句话,我就能彻底放心了。”林子默是拍了三下他的肩膀道。
上了知府官轿的他,按照原路返回。坐在轿子里面的林子默,习惯性的处于闭目养神的状态,而骑坐在马上的王强,除了紧紧地跟随自己主人的轿子之外,时时刻刻都在警惕周围的情形。特别是在人多,路况复杂的地方,他要么会去摸刀柄,要么会去摸强弩。既是狼牙卫队的头儿又是林家大管家的王强,自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大意,而眼光独到的林子默是看中了他这种极强的责任心和忠诚度,才会委以双重的重任。
一路无事的行进到知府衙门口,便停了轿,然后就是落轿和压轿子的一连串喊声和动作。走出官轿的林子默,伸了一个大懒腰,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腿脚。还是不太习惯坐轿子的他,感觉真是没有现代汽车坐着舒服,但是要比骑马舒服,毕竟屁股不会太难受。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是不知dào
是从那里钻了出来,赶紧连叫三声道:“姐夫,姐夫,姐夫。”
王强是本能的一个健步,便阻挡在了自己主人的身前,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就拔出了腰间佩刀,双眼是死死地盯住此人,吩咐左右的官差们道:“那里来的浑人,竟然敢跑到这里来乱认亲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速速地拿下此人,以防是装疯卖傻的刺客。”
一十二个随行的衙门官差,不会认为他是刺客,而认定对方就是一个要饭的,便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顺势就把他摁倒在地。心生好奇的林子默,绕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王强,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确实不认得。自己是清楚的记得楚寒露,只有两个哥哥,而没有弟弟。他的娘子杨梦琪是独女,就更加不会有兄弟一说。
林子默是不想去理会这种冒认自己为姐夫的骗子道:“你们给我胡乱的打走便是。”
官差们对于这种下跑出来乱认亲戚的下九流,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为了给他们的知府大人留下会办事儿的影响,十二个人是争先恐后的把他围在中间,就开始拳打脚踢。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王强,没有察觉出危险,是才便把刀收回了刀鞘。
没有打算要他命的林子默,知dào
官差们再打下去的结果准会活生生地打死道:“住手。”
十二名官差是立即停住了手脚上面的动作,缓慢的散开。林子默是心想,给他一点儿教xùn
便是。年纪轻轻地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出冒认亲戚的勾当。自己可是知府,又不是笨蛋。自家有几口人,有一些亲戚还是清楚的。
已经被打得头昏脑胀,满脸是血的年轻男子,费力的抬起头,望着他道:“你真是我姐夫。”
“我看这小子要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十二名随行官差中的一人忍不住笑道:“都已经到这一份儿田地,还胡乱的冒认亲戚。谁家的亲戚你不好去冒认,非要跑来冒认知府大人家的亲戚。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转念一想的林子默,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年轻人,发xiàn
他双眼有神,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不过,自己确实不认得他,而自家亲戚里面,压根儿就没有这一号人得存zài。或许,他是误听人言,才会糊里糊涂的跑到这里来寻找亲戚。摇了一下脑袋的林子默,深感人世间的现实,毕竟应了饿死闹市无人问,富贵深山有人寻的诗句。
努力试图想要站起身的年轻男子,忍住全身的疼痛,费力道:“大人的娘子是叫杨梦棋吧!”
一个官差是突然又踹了他一脚,怒骂道:“知府夫人的闺名也是你这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随意乱叫的?我看你是特意跑来寻死的,那么爷爷就成全你。”
林子默是朝外挥动了一下手,意在让他停手。自己娘子的芳名,要不是亲近之人,一般不会知dào。他心下想来,可能真是杨梦棋失散的亲人。亲弟弟是绝对不可能,或许是表弟,堂弟之类的亲戚。不管是属于那一种亲戚,来了就是客。想了一下的林子默,命人把他给自己带进了后衙花厅。谨慎的他,还是让杨梦棋出来认人。假如此人确定就是一名骗子,自己是连下场和罪名都已经提前给他想好了。万一真是自己娘子家的亲戚,那么就算打错了人。
得到消息的杨梦棋是在彩月的陪同下,跟随纪小娟来到了花厅认人。在她来之前,林子默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还命王强是仔细搜过了他的身,没有发xiàn
任何武器,并且还检查过了他的双手不是那种练家子,是才放下了心。双膝跪在地面上的他,不但全身脏兮兮,而且被打得是满脸血污,鼻青脸肿,已经很难辨别出他原来的模样。
弯下腰的杨梦棋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此人,然后才站直了身子道:“此人,奴家不认识。”
坐在圈椅上的林子默,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着急道:“娘子,你可要看好。如若你真不识得此人,他可就逃不过再被打一顿和牢狱之灾了。”
“姐姐,我是你的堂弟,杨羽。你怎么不认得我呢?”发急的杨羽,带着哭腔道。
睁大双眼的杨梦棋是赶紧掏出手巾,要去擦拭掉他脸上的血污,却被自己贴身丫鬟阻拦道:“夫人,你可是千金之躯,这等小事让小丫鬟来做即可。”
停住手的杨梦棋,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她不是在乎自己所谓的千金之躯,而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道德标准。即便他真是自己的堂弟杨羽,现如今他已经不是小屁孩儿了。她已经是林子默的正室,还是知府夫人,所以变得更加注意,不想落人口实。
还不敢确信的杨梦棋是不急不慢的问道:“你真是杨羽?怎么会搞成这一个样子?”
站在知府衙门外等了半天的杨羽,本想进衙门后堂去找自己的堂姐,却连前门都进不去。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害pà
再被一群人揍,便慌慌忙忙道:“若是姐姐不相信,那就让我梳洗好了再来见你。这样,你一看便知真伪。”
杨梦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命站在自己身旁的彩月带他下去,沐浴更衣。充满期待的她,开心的神情是流露在外。没有坐下等待的杨梦棋,来来回回地在花厅内跺着步子。
“娘子,你还是先坐下等。”放下手中茶的林子默,苦笑道:“为夫这样看着你眼晕。”
‘哦’了一声的杨梦棋,赶紧走了过去,便坐在了另一把圈椅上,开心道:“奴家和我这一个堂弟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面,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瞧见她高兴的林子默,觉得自己的慎重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要不然就会成为一场亲戚之间的悲剧。目前这一个情况,他估计八成都是真的,要不然那小子不会那样说。脑子里面突然一阵乱想的林子默,觉得此人还好不是自己娘子的表哥,恐怕说不一定两人曾经还是情敌。
“相公,你笑什么?”注意到他一阵怪笑的杨梦棋,好奇的问道。
林子默是开玩笑道:“杨羽幸好是你的堂弟,要是你的表哥,那他就真来错了地方。”
一下子就能品过味儿的杨梦棋,知dào
自己的相公是在说笑,但是内心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甜蜜,毕竟说明他在乎自己。不知dào
是他们两夫妻聊得投机,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失,还是杨羽动作的迅速。重新整理好了衣冠的他,便再一次的走进了花厅,站在了两人视线的不远处。虽然杨羽的面目依然红肿,但杨梦棋是不难就确认出此人果真是自己的堂弟。
“娘子,你要是再说不认识,那么他可就再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林子默是微笑道。
侧过身,面朝他的杨梦棋,确信道:“此人正是奴家的堂弟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