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天色渐渐暗下,时间已不早了,忙碌了一天的他们,终于可以收拾东西回宿舍休息了。
唐芯最先离开厨房,走之前还特意看了眼景鹿,只是,景鹿忙于干活,没有注意到她。
紧接着,其他人也陆续的走出了厨房,动静很大,引得景鹿好奇的抬头望去,见是工人下班的场景,不免有些失望。
她早已从下午的事中回过神,脸色恢复如常,没有留一丝痕迹,那些绯红全然不见。
只是,那些原有的伤口此时更加明显了,青、紫黑的印记,看着有些慎人。
她见旁人几乎都走完了,便收拾好东西离开。谁知她前脚刚迈出,还没有走出门槛,就被人叫住,“九爷吩咐了,你得最后离开,得将厨房打扫干净!”
景鹿恨得牙痒痒,压下内心对休息的渴望,回头,似笑非笑的问了句,“那你们九爷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呀!”
还没等那人回答,景鹿脸上的笑就已不再,猝的换上了冰霜。这傅瑾离还真是说到做到哈,说好的让她做佣人,还真是,几乎每件事都让她做了,草!
那人只是个传话的,此刻被景鹿当成出气筒,自是不悦,打算说些重话,替自己驳回颜面。
可他双眸刚与景鹿对视上,就被她的眼神吓退了。于是乎,他那未说出口的话哽咽在了嘴边,疯狂摇头,断断续续的答道:“没,没了!”
他说完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景鹿,快速的收拾好东西离开。
景鹿没有过多的关注他,听完后就没再搭理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片刻后,面露无奈。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即使她再累,再想休息,也只能等一切安排都结束后……
她迫不得已的留到了最后,将安排给她的事都做完,将厨房的厨余垃圾一一倒掉,随后再用水兑着清洁剂,将厨房地板马虎的冲洗了一遍。
地板看起来挺干净的,就是没有将清洁剂冲洗干净,有些打滑。
不再管太多,她很满意的拍了拍手,给自己鼓掌,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二楼时,一个念头猛地冒出:其实傅瑾离有一点还是不错的,这么多佣人,每人一间宿舍,豪气!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只有她是住着一个独间。
打开房门后,她直奔浴室,快速的将自己清洗干净,换上了另外那套一模一样的制服,倒头就睡。
她是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可条件不允许,在这里,她没有其他衣物。至于脱衣睡觉嘛,嗯……在傅瑾离的地盘里,她不放心。
她以为她会难眠,因为最近的烦恼太多了,结果却证明,是她想多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她便睡着了,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其实也难怪,相比从前,她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现在已经身心疲惫,只一心想着:休息。
即便那张床所垫的木板,又窄又硬,咯得慌,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睡意。
睡着后,她难得做了个美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外公和母亲都在,她还是那个所有人都宠着,惯着的小公主。
梦中的她正在午休,因没有吃早餐,肚子饿了,咕咕的叫。
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被惊醒,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能看清后,就见床边有人拿着鸡腿在逗她。
她兴奋的朝鸡腿扑去,那人迅速的躲开,几次下来,景鹿都没有抢到,那人也是,无论怎样都不给她。
最终,她好不容易抢到,却吃不到,因为嘴被那人紧紧捏着,看得见吃不着更难受。
那人估计是因为她抢了他的鸡腿,生气了,捏她嘴的力道越来越大。
“唔~”那剧痛极其真实,让她叫出了声,从睡梦中惊醒,睁开双眼,就见傅瑾离那张放大的俊脸。
“啊!”
景鹿惊呼,尽量压着自己声音,让它很轻很轻。
“你怎么在这!”
她说完先瞄了眼周围,见那标志性的三角墙才确定,她没错,这就是她的房间,准确的说是寝室!
房间没有开灯,她是利用从外透进来的光看见的,眼前的人就是傅瑾离,此刻他看她的双眼里布满了冰霜。
“将你的爪子挪开!”
他的声音有些许沙哑,带着一股酒气,想必喝了不少酒。
景鹿先是愣了下,随即清醒,才看见,自己不知何时坐起了身,右手紧紧的抓着坐在床边的傅瑾离的手臂。
她想到刚刚的梦境,有些震惊,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感情,她把他的手臂当鸡腿了!
这尴尬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脸上充满了窘迫与无奈,一时间不知说什么,紧闭上了嘴,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
她又想起,梦里的痛觉极其的真实,那岂不是都是傅瑾离所为!一想到这,她心生的那一丝歉意全都不见,隐隐的有些气愤。
就算她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也没有对他照成什么伤害,他不至于狂虐她的脸吧!
下巴传来的疼痛将她的思绪打断,她回过神,抬眼看去,是傅瑾离。
他眼里那浓烈的恨意丝毫没有掩藏,让景鹿一震。
她搞不懂,为什么傅瑾离对她总是冷眼相待,恨意夹身,他们之前从未见过。
她不甘示弱的与傅瑾离对视着,对于下巴的疼痛,硬是没有吭一声。
见此,傅瑾离笑了笑,薄唇微扬,“呵~你知道之前碰过我的女人都去哪了吗?”
他故意平稳下来的语调,此时显得阴暗无比,让景鹿不由的产生了几分恐慌。
他见景鹿明明害怕,却依旧装作淡定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紧接着摇摇晃晃的朝她靠近,正对着她,轻语:“别担心,还活着!”
说还活着,当然指的是那些沾染过他的人。
两人相隔的距离比之前要短很多,除去那冰冷的话语,还有他满身的酒气朝她袭去,直扑脸庞,让她很不适,立马别开头,咳了两声。
他的手从景鹿的下巴移开,身子往后挪了些许,与她保持着距离,似是嫌弃着景鹿。
景鹿没有说话,她总觉得今晚的傅瑾离怪怪的,说出的话看似正常,又像是在暗藏着什么。
毕竟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
她默默的往后挪动,直到背靠上床架,接着轻轻的往上拉动被子,尽量不惊到床边的那个酒鬼,用被子将自己下半身裹得严严实实。
“你觉得……傅旭尧怎么样?”他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景鹿手中的动作一顿,没有再继续。
傅旭尧?是谁?难道是大少爷?
傅瑾离见她一脸疑惑,认定了她是在装模作样,实在是虚伪至极。不屑的抬起眼角,冷笑了声,“怎么?装作不知道?他今天可是帮了你不少呢!女人真是无情!”
“你知道那是我!”她眼里写满了震惊,他认出来了,他知道那是她,那她做的那些,不都成了他眼中的笑话吗!
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想他所说的傅旭尧,毕竟,到了这一步,傻子都能听出来,傅旭尧就是那位大少爷。
“你是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吗!”他极其冷漠的说出这话,摆了几下脑袋,应是酒劲有些上头,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清醒。
“你……”景鹿感到愤怒,却也只说出了一个“你”字。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