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若早上醒来的时候,苏煜已经不在了。
也好,这样倒也省了见面的尴尬了。
然后,她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窗户死死的锁上,甚至连卫生间的小窗户也锁上了,避免今晚上真的看到一个头戴头盔的男人进来。
等收拾好一切后,她才松了口气,刚打开门准备出去,门口突然滚进来一个球体。
苏煜刚刚应该正在门口睡觉,猛地滚进来时脸上还带着一片的茫然,“若若,你这么早就醒了?饿不饿,我去找阿姨给你做点粥。”
苏婉若皱了皱眉,看着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上的那身衣服,“你没有回去?”
苏煜声音带着些许的支支吾吾和委屈,“我不敢,我怕我走了,你就把窗户锁上了,我就进不来了......”
苏婉若:“......”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这猜的倒是还挺准的。
苏煜似乎是怕她久等,没多久就端来了早餐,清一色的清淡菜品,不知道是不是阿姨提前做的功课还是苏煜嘱咐的,都是她爱吃的。
他似乎是怕她生气,小心的将早餐摆好就坐在了一个离得最远的座位上,然后眼神灼灼的看着苏婉若。
苏婉若轻轻叹了口气,被人这么盯着,有种吃牢饭的错觉。
“这早餐还挺多的,你要不也一起吃吧。”..
苏煜眼睛顿时亮了,屁颠屁颠的挪过去,“好,我就知道若若最好了。”
苏婉若没再说话,这顿饭吃的也勉强......顺利,前提是忽略苏煜时不时的殷勤夹菜和嘘寒问暖。
她现在真的有些搞不懂这个人了,如果单单只是想赎罪的话,对于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来讲,付出成本会不会太大了。
而且,她记得自己昨晚上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他现在还在自己面前做这些到底图个啥呢?
等吃完饭,苏煜再次殷勤的要留下来陪她的时候,苏婉若彻底的憋不住了:
“苏四少,苏盈盈在这个医院吗?”
苏煜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应该不在吧。”
“应该?”苏婉若听到他这明显不确定的语气,突然感觉到一阵的好笑,“你那么疼她,现在竟然连她在哪个医院都不知道?”
“若若......”
苏煜听出来了她语气里的不对劲,一时间那股心慌又涌了上来,“若若,之前是我瞎了眼,错把鱼目当明珠,我以后一定只对你一个人好,可以吗?”
苏婉若闭了闭眼,感觉自己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无力感,苏煜一直在强调他以后会对自己好,甚至还在为着自己过去对自己不好的事情而道歉,但是这根本不重要。
她从来都没有稀罕过他所谓的好。
“苏四少,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但是你看起来好像还是有些不明白,那我就再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好了。”
“不管是你曾经对我不好,还是说以后对我不好,这对我都不重要,就像是现在太平洋上突然长了灵芝一样,对我的生活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我也不关心。”
“至于你一直耿耿在心的之前在山里没有救我,我想我也解释的很明白了,你有你自己的选择,这里面没有对错。”
“我怕你听不明白,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存在,之前不在乎,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会在乎,你能听明白吗?”
苏婉若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浅显易懂的了,要是他还是听不明白的话,那他绝对就是故意的!
她以为苏煜会像之前一样强行解释的时候,却发现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低着头沉默的整理着桌上的餐盘。
苏煜低着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他颤抖的手指看出来他刚刚的话确实听进去了。
此时苏煜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好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他停顿了片刻后,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苦涩:“我知道......”
若若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怎么可能会猜不到。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如果我不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连靠近你的法子就都没有了。
可是即便是早就知道这些道理,现在听着若若一遍一遍的说着的时候,心里还是痛的厉害,以前的若若,是不是也是会这样难受的?!
他轻笑了一声,眼底染上了一层的悲伤和苦涩。
还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苏婉若看着他又是哭又是笑的,有些不明所以的蹙了蹙眉,他不会被刺激傻了吧?
难不成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太狠了?
可是不能啊,苏煜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了,不应该连这点的重话都听不了啊。
“你......”
“咚咚咚......”
苏婉若刚开口的话,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紧接着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姐姐,你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是苏盈盈。
苏婉若已经很克制了,但是听到这个声音还是没有忍住,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
上辈子她是不是抛了苏盈盈家的祖坟了,怎么她阴魂不散的啊。
她还没等开口呢,苏盈盈就已经自觉的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果篮。
“咦,姐姐你醒了呀,我刚刚敲门没听到你说话还以为你没醒呢。”
随后看到一旁的苏煜后还显示出来了一刻的惊讶,“四哥你也在这里呀。”
得,好大的一壶绿茶啊。
苏婉若本来就烦,现在看到苏盈盈那一刻更烦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苏盈盈将手里的果篮放到病床前的柜子上,像是以往人畜无害的那般可怜模样,开口道:
“姐姐,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跟你道歉的,当时在山林里四哥选择了救我没有救姐姐,我心里也很是难过,但是毕竟我当时太难受了,昏过去了,也不知道当时的情景,现在听旁人讲起来还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