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暖和盛妩都知道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眼下听到朱月璐这么不带掩饰地说出来，两个人都有些不太舒服。

整件事下来，作为既得利益者的陆暖和盛妩，甚至无法对朱月璐说出半个不字。

而唯一被牺牲后半辈子的朱月璐，不仅余生都要肩负起神女教的责任，还要作为盛妩的挡箭牌，让她和陆斐然能有厮守的机会。

换来的，却是朱家满门的荣耀，对朱月璐而言，她只是一个牺牲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暖忍不住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神女教的信众不正常。

如果你真的成了那个他们奉养的神女的话，你想过一旦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公主，我想过的。”朱月璐认真地看着陆暖：“他们一旦做出了违背律法和公序良俗的事情，便是我的责任。

他们杀人，我的手上便沾了血。

他们闹事，始作俑者的帽子便会第一时间落到我的头上。

但是那又如何呢？我生来便是高山而非溪流，我不惧怕这些，并且我很愿意去挑战。”

陆暖摇了摇头：“我佩服你的勇气，也敬重你的付出，但是我从来不是一个会躲在别人身后偷生的人。

神女教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也是皇族，我站出来当这个神女，百姓的信仰也是在皇族。”

朱月璐摇头：“虽然公主殿下与陛下的感情深厚，但是在百姓和朝臣的眼中却不是这样的。

公主，您是女子，而且还与当朝第一权臣做了夫妻。

您若是站出来当这个神女，会害了摄政王。”

说完，朱月璐冲着凌淳福了福身：“民女朱月璐，拜见摄政王！”

“嗯。”凌淳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当自己已经听到了。

朱月璐也知道他不搭理自己，更不会上赶着自讨没趣。

继而又看向陆暖：“就如同今天柯善海之事，如果没有一个人主动被找到，柯善海要么对我们使臣团发难，贸易之事便是绝无可能。

毕竟柯善海根系庞大，即便自己不出面，随便动动嘴也能让我们举步维艰。

如果不对我们动手，柯善海便会对荒燃陛下动手，最后赢家只会有柯善海一人。

可今夜那位大人被查到了，柯善海便失去了对我们和荒燃陛下作对的理由。

公主殿下，神女的身份便是如此。

这个人，必须不是皇族中人，却必须又是陛下的枕边人，才能有说服力。”

听了这话，陆暖的心里难受得不行不行的。

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喊不能这么做，但是她的理智却在告诉她，朱月璐说的没错。

她的出现，本就是陆斐然和凌淳两个人精心安排。

陆暖阻止不了。

“你想过吗，你这样，就是断送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你才……你才十六岁！”

朱月璐抿唇一笑：“公主殿下又怎知，我不是自愿的？

与摄政王和陛下合作一遭，便保证我后半辈子都注定高高在上，并且还能荫蔽我整个朱家。

而因为神女这一身份，即便将来陛下的后宫有三千妃嫔，也无人敢对我不敬。

嫁人成婚，本就是一场交易，此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公主，都是我占了便宜的。”

说完，朱月璐这才转头去看盛妩：“盛小姐，你与陛下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但是我想先同你说一下，我只要尊荣富贵，不要帝王宠爱，你大可放心。”

陆暖和盛妩同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大概是，她们俩见到的，活得最明白的姑娘了。

她才十六岁，就已经拿稳了一手好牌，并且做了长远的筹谋和对赌。

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耀眼到，令人心惊！

“朱小姐，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真心实意地去考虑一下。

人的一生很长，将来再后悔，不管对谁都是伤害。”

陆暖率先回过神来，有些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我们来说说正事吧，要求查账的那些商会都是什么反应？”

一听这话，朱月璐脸上漂亮的自信立刻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他们全都是无赖！”

【作者有话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