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夜晚十分热闹，尽管如今和舒然国的战事焦灼，可是一点儿也不影响边城百姓的夜生活。

陆暖安顿好了一切之后，给大家都易了容，走在街头听着各式各样的声音，一脸悠然自得。

“公子，这是上好的墨条，要看看吗？”一个小贩见到陆暖衣着不凡，赶紧从摊位后面绕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跟在身后的无踪正打算上前推开，陆暖却用扇子打住了他的手。

“这是什么墨？”陆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问。

“公子一看便知道是饱读诗书之人，这是上好的金墨，金墨可是陛下写圣旨用的呐！”

说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小贩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神秘。

陆暖眉心一跳：“既然是这么珍贵的墨条，怎会在路边贩卖？”

“实不相瞒啊公子，虽然新皇登基之后，金墨便不再是圣旨专属，可这金墨，也是极难弄到的！

我们这儿是边城，总是有点儿门道弄出来的，在路边售卖才不引人注目不是？”

说着，小贩往前凑了凑：“公子您不妨借着这灯火看看，是不是金墨？”

他好像很希望陆暖伸手来接一样，使劲地凑了过来。

看得一旁的无踪很想当街殴人。

“你身上太臭，离我远点。”陆暖用扇子挡了挡鼻子，脸上的嫌弃之色十分明显。

“诶……诶……”小贩赶紧后撤了两步，但是却高高地举着自己手里的墨条，好让陆暖借着路边的灯火打量。

虽然这街上灯火缭乱，可到底也不是非常明亮，陆暖眯着眼睛将这墨条看了又看。

在这不甚明亮的灯光映照下，小贩手上的墨条倒是和金墨一样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色泽竟然很正！

“东西倒不错，怎么卖？”陆暖合上了扇子问道。

小贩一听这话，当即谄笑着凑过来：“金墨毕竟贵重，一条墨您给这个数儿就成！”

说着，小贩伸出一只手，五只手指搓到了一起：“圆满的，两个字。”

见他这副模样，陆暖的心中立刻紧了紧。

这小贩用的是黑市的黑化，手指搓到一起就是五，圆满的是十，两个字便是五十两。

“亮的还是闪的？”陆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黑话。

亮的是银子，闪的是金子。

小贩听陆暖也用黑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亮的，亮的！”

“成，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本公子要的多，你这摊儿上的只怕不够。”说着，陆暖瞥了一眼他的摊子：“有大的吗？”

大的，便是大量。

小贩的眼睛更亮了：“有，公子您要是想要大的，就给个吉利，明儿这个时候咱还在这儿。”

给个吉利，便是给个准确的数。

见小贩这么积极，陆暖倒是谨慎了起来：“吉利是有，但是本公子也不能随便信你，对不？”

听了这话，小贩脸上的笑僵了僵：“那您说，您吩咐！”

“敞亮点儿，本公子也是才到此处不久，想要点儿上眼的。”陆暖说着，后撤半步，笑眯眯地看着他：“有帖子吗？”

敞亮点儿，便是同道人。

上眼儿的，便是要去黑市。

帖子，便是问这小贩能不能带路。

听了陆暖这么一说，小贩脸上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公子，您既然敞亮，就知道筷子对不。”

筷子，就是黑市的基本规矩。

“知道，开门嘛，给你。”说着，陆暖从无踪的手里拿了一个水头极好的玉珏。

借着灯光晃了一眼就收进了袖子里：“门我是能开，但是你得跟芝麻，成就走，不成就算了。”

哪怕只是晃了一眼，小贩也知道那玉珏水头极好，当即脸上就挂上了笑。

“成，公子一看就是个明白人，我回去跟老爹商量一下，明天带帖子来这儿等您！”

“上道。”陆暖说着，满意地拍了拍小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