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陆暖被困在意识黑洞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脑海里膨胀收缩。

她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五天。

“元阳定魄汤还有三味药材没有找到，”栖梧院内，凌淳胡子拉碴地跟陆斐然在说话：“我决定和百里族合作。”

陆斐然的手顿住，随后缓缓道：“胡老怎么说？”

听了这话，凌淳仰头靠在椅背上，一手抚上眼睛盖着，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如果有元阳定魄汤，或可一试。”

当时虽然凌淳用了自己半条命给陆暖去掉了嗜血蚁毒，但是后来陆暖的身体一直不好，胡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看诊之后发现，嗜血蚁毒已经摧毁了陆暖的元气。

当时，胡老给凌淳去了一封信，说陆暖的身体如果不想办法的话，或许不到三年可活。

而在这之前，是看不出问题来的，只会觉得是身体虚弱的原因。

凌淳和陆斐然找元阳定魄汤，也是因为胡老说或许只有这服药才能将陆暖被破坏殆尽的元气修补好。

他们不断推迟起兵的计划，就是担心陆暖的身体承受不住一星半点的变故。

可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个境地。

“你打算怎么和百里合作？”陆斐然沉默许久之后，这般问道。

“他们要的不过就是一份平安，既然如此，我给他们这份平安便是。”凌淳说完，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百里梓入门的，我说过，我只要暖儿。”

闻言，陆斐然放下了手里的盖碗，看着凌淳：“是否同你继续，还是要看暖儿的想法。”

凌淳没有说话。

他这会儿只觉得很孤独很无助。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陆暖不应该跟他在一起，陆暖不喜欢他，陆暖的心里没有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报应。

可是他真的很想把陆暖留在身边，哪怕每天只能看她一眼，可只要她还是凌夫人，他也可以满足。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他想改过自新，为什么这么难？

“陛下，将军！”紫灵突然从房中跑了出来，声音急促高昂：“大小姐醒了！”

一听这话，两个男人施展轻功，“嗖”的一下就掠过紫灵冲进了房间里。

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陆暖确实睁开了眼睛。

“暖儿！”陆斐然一个健步冲上前，握住了陆暖的手。

而凌淳却不知为何突然顿了顿脚步，落在了后面。

“暖儿，你饿不饿？这五天你一直昏迷不醒，紫灵每天给你熬参汤和米汤，一定饿坏了吧？”陆斐然却没有发现，抓着陆暖的手喋喋不休地说着：“稍后胡老就来了，你若是困的话可以和哥哥说说话。”

床上的陆暖没有反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俩，眼睛偶尔眨两下。

毫无生气。

“暖儿？”陆斐然蹙眉：“你听得到哥哥说话吗？”

“陆兄，”凌淳喊了他一声：“暖儿没有醒。”

这五天，凌淳昼夜不分地守在陆暖的身边，她偶尔的确会睁开眼睛，但是却不会对外界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

刚刚听到紫灵说陆暖醒了，凌淳还以为是真的醒了……

“什么意思？”陆斐然茫然地看了过来。

“暖儿……”凌淳只吐出这两个字，便觉得喉头梗塞，声音打颤，眼眶泛热：“眼下是活死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