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阿合台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冷笑道:“我现在有黑杖、骨玉,这可是当初将兽神都打的几乎魂飞魄散的圣器,你要不怕死,就来试试!”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如此说来,你果然是要背叛兽神大人了。”
阿合台一举骨玉黑杖,只觉得体内巫力充盈激荡,真有天下尽在掌握的感觉,不由得狂笑道:“那又怎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南疆五族圣器齐聚,兽神根本无法在镇魔洞中复活。若没有他,就算是你还有你身后那条恶龙,在我圣器面前,又算什么?哈哈哈哈哈…
…”
黑衣人身后的两团赤火,发出了“嗷嗷嗷”的低声咆哮,显然极是愤怒,黑衣人却很冷静,冷冷地望着阿合台,道:“你莫忘了,这五族圣器,究竟是什么来历?你们这些南疆蛮人,最多不过发挥出它们三成巫力而已。若非如此,就算你有兽神大人传法于你,你又怎么可能从黑巫族那个老不死的大巫师手里抢过来。”他声音渐渐低沉,语意更是透着冰冷,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与兽神大人作对!”
阿合台心中不知怎么,突然咯登一下,甚至连他自己也感觉的到,身体在微微颤抖。但片刻之后,他再一次握紧了骨玉黑杖。
“去死吧!”他双目圆睁,挥动黑杖,瞬间一道黑火从黑杖中奔腾而出,疾冲向黑衣人。所过之处,一片焦黑。
黑衣人冷冷哼了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黑火火焰突然在他身前三尺处被无形力量阻挡下来。但看阿合台的神情,却并未有任何吃惊神色,显然刚才只不过是他试探一下而已。
相反,经过刚才这一击,他已经证实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猜想,果然骨玉黑杖这些圣器能够将兽神传给他的巫法十倍地发挥出来,若是平常,他要祭出这样一道黑火,非得运功半天不可,可如今竟然一挥而就。
想到此处,阿合台更是得意万分,如何还会将面前这黑衣人放在眼中,再度狂笑起来。
黑衣人看着对面阿合台的张狂样子,也没有什么生气举动,只淡淡道:“兽神大人果然明见,知道你这人心机险恶,一旦得手之后,必定背叛。”
阿合台狞笑道:“那又怎样,镇魔洞里从兽神以下,的确有无数巫力高强的妖魔鬼怪,但除了你这巫妖,还有谁能出得来?如今凭你这微弱的道行,难道还想从我手中夺取圣器么?”
黑衣人看着阿合台那张狂嘴脸,忽地发出一声讪笑,也不多说,伸手到怀中拿出了一件事物。
这东西一旦离开巫妖的怀中,立刻散发出淡淡光晕,远远看去,是个闪烁着黑光的珠子,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若不认真细看,还真看不清楚。
阿合台看了那珠子几眼,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口中不怕这神秘黑衣人,但巫妖巫力虽不如何高强,却向来是兽神座下最重要的得力助手之一,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神秘异术。
正在他暗中思量是否要立刻攻上,不让这黑衣人搞古怪的时候,那黑衣人手掌一合,却做出了更加古怪的动作。
他手掌握起,只听劈啪一声,竟然是生生将这个黑色的珠子捏碎了,片刻之后,碎屑如沙,从他掌心纷纷滑落下来。
阿合台被他动作吓了一跳,凝神戒备,巫妖放毒之术,他以前也有耳闻。只是山风吹过,那碎屑纷纷随风而去,而且风吹的方向根本与他相反,他又等了片刻,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阿合台哈哈大笑,道:“你要搞什么古怪,任你如何,又能奈何得了我么……”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却突然硬生生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什么堵在喉咙里面。
几乎就在同时,突然,一道火光在黑夜中亮了起来,照亮了周围,煞是明亮。而这个火光的源头,竟然是从阿合台身上射出来的。
片刻之间,只听“噗噗噗……”连声闷响,阿合台的身体,从里向外,赫然喷射出十几道光线,一眼看去,几乎就像是身体同时被开了十几个空洞一般,既滑稽,又可怖。
阿合台口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张大了嘴,慢慢抬起了头,脸上一副恐惧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黑衣人冷漠地飘在他的前方,缓缓道:“兽神大人早就料到你不可靠,当初传给你黑火时候,故意将这”黑火精珠“留下,只要将这黑火精珠毁去,黑火之力必然反噬主人,叫你死在兽神大人传给你的法力之下!”
阿合台眼中充满恐惧和悔恨,张大了嘴巴,却只发出嘶哑的喘息,片刻之后,“噗噗噗”闷响连续发出,黑火轰的一声从体内呼啸而出,将他整个身躯吞没,熊熊燃烧。
不一会工夫,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子已经化为灰烬。
只有骨玉黑杖,依旧安静的躺在灰烬之中。
黑衣人飘了过来,伸手一招,骨玉黑杖被凌空吸到他的手中,他冷笑一声,悄然离去。
夜色,更深了。
七里峒中,原本繁荣美好的土地,此刻已然被火海淹没,到处都是哭泣声音。黑巫族敬若神明的大巫师重伤,生死难测,黎族寄予厚望的阿合台突然消失,七里峒中又突然来了许多外族之人,其中还突然出现了一个如恶鬼一般的人物。
在此情况之下,黎、苗两族俱无战心,黎族渐渐退出了七里峒,而黑巫族也无心追赶,纷纷救助家园的伤员,同时无数人带着敌视的目光,望着依然还在七里峒中那些外族之人。
而那些人的注意力,却根本不曾注意到周围黑巫族,他们的眼中,此刻只有在半空中激斗的那红蓝光线。
山头。
山本明月扶著将臣,向著七里峒中望著,看著最后的那两道外族身影,也向天空飞去,渐渐消失。
“他们走了。”山本明月笑了笑,道。
将臣默默收回了凝望云端的目光,沉默片刻,道:“我们下去吧!”
山本明月点了点头,但看了看将臣身子,柔声道:“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你的伤口又流了这么多的血。”
将臣摇了摇头,道:“我身体不要紧,找大巫师重要。”
说罢,他第一个站了起来。
山本明月也站了起来,走到将臣身旁。
将臣也没说什么,继续向山下走去。
山本明月苦笑,摇头叹息,跟了上去,嘴里低声咕哝道:“这年头真是要变了”
他们走到七里峒中,再次相遇的黑巫族人,个个眼中都是愤恨之意,其中有一些人昨晚看到将臣浴血狂魔一般的模样,面上更是露出惊吓神色。
山本明月看将臣走的辛苦,紧走几步上前扶住了他,在将臣刚想挣脱的时候,低声道:“只怕这些黑巫族人不会让我们去见大巫师了。”
将臣被山本明月搀扶,很是不习惯,正欲挣脱独自行走,却听到山本明月如此一说,不由得怔了一下,道:“怎么?”
山本明月向前头望了一眼,将臣顺著她眼神看去,他俩正向黑巫族祭坛所在的那座山上走去,但山下此刻却聚集了数十个黑巫族人壮汉,守住了通往山上的唯一通道。而当他们看到这两个外族人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是人人如临大敌,有的战士已经将刀枪拿起,对著将臣和山本明月了。
将臣默然,但脚步却依旧没停,继续向人群走去,山本明月在他身边,向他瞄了一眼,道:“如果他们不让我们上去,怎么办?”
将臣没有说话。
他们走到近处,果然不出山本明月所料,所有的黑巫族人战士无一后退避让,个个眼有敌意,聚集在往山腰祭坛的道上,兵刃纷纷出鞘,对著将臣二人。
将臣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只是此时此刻,他终究知道不是可以硬来的时候,对付这些黑巫族人战士还好说,一旦伤了黑巫族人,就算大巫师安然无恙,只怕也不能为自己医治灵儿了。
他深深呼吸,低声下气道:“我们想求见大巫师。”
不知道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根本就不打算理会,黑巫族人战士们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一下。此刻连山本明月也皱了皱眉头,大感棘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人群背后,忽地传来黑巫族人族长图麻骨的声音:“大巫师重伤在身,不能见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人群让开一条路,图麻骨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看他脸色冰冷,身上衣服兀自还带有血迹,显然昨晚过的也不轻松。此刻他对著将臣山本明月的神情,已然与昨天大相迳庭了。
将臣沉默了一下,道:“大巫师他没事吧?”
图麻骨冷笑一声,道:“托二位的福,他老人家还没死。”
将臣松了一口气,但山本明月却有点听不下去了,淡淡道:“大巫师受伤,可与我们二人没有干系,族长你就算恼怒,也不能迁怒到我们头上。”
图麻骨从昨晚开始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之所以还跟这两个外族人说话,无非也是看在他们昨晚没有杀害黑巫族人,将臣还救了一个小孩的缘故。但此刻听山本明月这般冷言冷语说了一句,登时火气腾了上来,双眉一竖就要发火。
忽地,人群背后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却是一个年轻巫师模样的黑巫族人从山上跑了下来,打量了几眼将臣他们,随即附耳到图麻骨耳边说了几句话。
图麻骨显然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用黑巫族语低声问了一遍,那年轻巫师肯定地点了点头。
图麻骨长叹一声,转过身来,道:“大巫师要见你们,你们跟著这位巫师上去吧!”
将臣与山本明月都是一怔,山本明月皱眉想著大巫师怎会知道自己到了山下,将臣却是心中一阵欢喜,大巫师既然肯见自己,只怕多半也愿意医治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