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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兴城,西军大捷的消息传到东京朝堂,满朝文武在欢呼声中充满了别样滋味。
野狼军和西军,在子夜发起进攻,未到黎明就拿下了城池,而且还全歼了守军,缴获无数,这些都不重要。
打胜,打输,就那么回事,西军和党项每年都得打几场。胜胜负负见的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一次他们在意的是,捷报当中蕴含的意味。
统帅是种师道,不是童贯!
因为种师道提前一天开展攻击,这说明西军没有把中枢放在眼里,至少对于童贯来说西军整体上是不认可的。
野狼军是京城禁军先锋,居然去和西军联合作战,并且还立下仅有的两项大功,这意味着野狼军也不认可童贯。
这一下,士大夫们不淡定了,尽管童贯不是好人,但是他代表朝廷,种师道和林冲不尊重童贯,那就是打朝廷的脸面。
于是御史台开始弹劾种师道和林冲,蔡京不动声色,这帮家伙吃饱饭没事干,闲的。
平时比较熟悉的三司使白时中凑过来“公相,林爵爷这会可是惊涛骇浪,您可真沉得住气!”
蔡京闭目养神“那又怎样?常兴城没打下来,他俩肯定要问罪无疑。可是这都已经开疆拓土了,官家会怪罪?伐夏之战要来何用?”
白时中一怔,然后仿佛回味过来一般“您是说,官家会搁置弹劾?”
“不,我猜这几个御史会外放,林男爵会变成林子爵!”
白时中有些不敢相信,为了一个军指挥使,赵佶敢帮着种领二人打脸?
果然当天下午,旨意传出,上书最凶的三名御史被放到江南收盐税去了,林冲果然被嘉奖,提升爵位为子爵。
这让很多士大夫们大吃一惊,官家洒脱随和的性子怎么在这次荡然无存,居然赏罚分明,而且极其果决。
高俅皱着眉,尽管他不参与伐夏之战,但是林冲稳步提升对他来说就非常难受。
高和叹了口气“官家还是有些护短,林冲这次会不会太受宠了?”
袅袅的熏香让空气变得清爽宜人,荷花池边上不知名的虫儿偶尔鸣叫两声,月华如水。
高俅微微一笑“你若明白官家为何支持伐夏之战,就能明白为何奖赏林冲了。”
高和逐渐理顺思路,赵佶是为了开疆拓土,夸耀功绩。十几年西军没有打下来的常兴城,现在居然打了一个全歼,这分明是林冲的功劳。
战争一旦开打,前线的武将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后方的决策。赵佶是希望林冲也好,种师道也好,如果能打那就多打一点。
最好打的李乾顺投降,迫使其臣服,自己就和契丹在名义上平起平坐。有了这样超越历代君王的功绩,手中的大权将会在朝堂上无人阻挡。我就是要做汉武帝,我就是要做唐太宗,千古一帝凭什么没有我?
“官家一定会支持老种和林冲,继续冒险进攻?”
高俅点点头“林冲无足轻重,但是老种却是西军核心,不趁机把他消耗掉,西北如何安定。”
高和眼睛一亮,原来是下套让西军往里钻啊。
很快这个消息满东京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蔡攸赶忙回家请教老爹“官家这是要坑死林冲?”
难得大儿子请教政务,蔡京一边写字,一边回应“你这么莽撞乱说些什么?官家志在西北安定,难得这次延州聚集了西军精锐,若是能一举削弱,则西北三十年无忧。”
蔡攸糊涂了,削弱西军,西北无忧?老爹这话没睡醒么?
蔡京叹了口气,只能直白的解释“西军三十万,太多了,不仅耗费钱财,还有尾大不掉之嫌。如今通过伐夏,削弱十万,还有二十万可用,对阵党项也够用了。”
蔡攸眨巴眨巴眼睛算是明白了,但是又想起一个事“那林冲呢?就这么死在西北?这生意可才开张了啊!”
蔡京瞪了他一眼“我们家不缺钱,只要你能保住官家,以后保住你的位置,自然一辈子吃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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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顺也得到了嵬名察哥和房当长青阵亡的消息,巨大的伤痛和担忧,让他咬紧牙关,这个时候不能软弱。
东部局势危险,必须尽快派大将过去主持局面。否则群龙无首,再被种师道攻破几座城池,东部就无险可守,自己除了称臣就没有第二条路。
可是当务之急是派谁去?谁又是可以信任的人选呢?
他脑海中一个接一个浮现出武将,要么是太远来不及,要么就是能力不足,绝对不能把兵权交给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
耶律南仙见他紧锁眉头,知道肯定是前方战败的消息导致,便上前按摩头部两侧。
李乾顺闻着皇后身上淡淡的清香,享受着舒缓神经的按摩,心情大大缓解。
“陛下,国事繁重,还需爱惜身体。”
“大宋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已久,不宣而战导致我军被动。昨日常兴城察哥和长青双双阵亡,是朕的疏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排人顶上去,可惜像察哥这么优秀的却不多。”
耶律南仙心中震动,察哥是东部最有经验的统帅,打仗十余年,位高权重,所以才能坐上东部统帅的位置。现在阵亡了,后继人选就会很重要,李乾顺才会这么纠结。
“要不要派人去一趟南京道?”
李乾顺怔了一怔,随即说“好啊!我这就安排使者过去。”
以前每次和宋开战,打得不顺利的时候,就会请求契丹协调。所以,这次耶律南仙,首先想到的是借助契丹本族的威名,化解这次不利局面。
李乾顺尽管无奈,但是也认为有此必要,向主子契丹人求援不丢人,毕竟已经很多次了,但是绝对不能向宋朝低头。
常兴城被宋军攻破的速度之快,出乎意料,而且神秘的飞天武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新崛起的野狼军太过神秘,让人不由得疑神疑鬼。
房当长武被紧急派往东部边境十二城中最大的东廓城,担任主将,同时抽调一万五千人增强重点城市的防守。
李乾顺在兴庆府宗室的兄长嵬名兰因为精于守城,也被调往宋夏边境,负责接替察哥统管东部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