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她上花轿的,这个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八公主疑惑的看着李大山。
“这个同样是障眼法!难道凶手就不可以把新娘掉包吗?”李大山一句惊醒梦中人,很多人听完都陷入了沉默。
八公主摸了摸她的两撇小胡子,思索道:“如果新娘真的在上轿前就遇害了,那么……迎亲的路上是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新郎官徐公子,按理说他是迎亲的,应该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是唯一一个最接近真相的人。
徐公子惨白着一张脸,额头冒出细细麻麻的密汗,他抬手擦了擦,紧张地回忆道:“好像……好像确实有过一个奇怪的事情!但是当时,我并没有注意。”
“是什么,快速速招来!”
八公主及不可耐的盯着他,任鸳飞摸了摸下巴,有些奇怪,徐公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当日在金玉楼包了楚绾绾的那个男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就在任鸳飞发呆的瞬间,徐公子开口道:“我迎亲归来时,正好和另一个迎亲队伍撞上,道路太窄小,大家又各不相让,他们还出言挑衅,混乱中,大家就动了手,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将我们压制住后,倒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本来大家想着和气生财,都是大喜日子,也没有谁去计较,他们抬走了花娇后,我们也就上路了,回去拜堂,搀扶新娘时,才发现……”
说到这里,徐公子面有悲痛,不在吭声。
“这么说来,新娘很可能在那个时候被掉包了?”八公主望着任鸳飞问道:“今天还有别的婚庆大事吗?是哪一家?”
任鸳飞摇摇头,“很明显,是那些杀人灭口的凶手,故意这么干的,现在去查探那个花轿恐怕早已人去楼空,证据都毁了,也查不出什么了。”
八公主急的跳脚,“查证无实,现在怎么办?”
司徒君沉默了一下,晶莹剔透的手指摩挲着杯盏道:“那就去死亡现场看看吧。”
任鸳飞被六子搀扶起来,一道出去,她皱着眉头走到师爷旁边,问道:“还是豆腐西施厉害,这么短短数日便让师爷生龙活虎,似乎还胖了!”
师爷脸部一抽道:“我哪里好了,我受的是内伤你看得出来吗?再说了,若不是发生大案子,我还想歇着呢,而且,天天吃豆腐……吃得我看到豆腐都……”
“怎样?”任鸢飞挑眉看他,眸中有丝威胁。
“啊,吃得我看到豆腐都觉得很亲切。”师爷憋着气,话头立刻转了方向。
“这西施的豆腐……可真是灵丹妙药啊!改天我也去尝尝……”任鸢飞一脸讪笑。
师爷老脸一红,不再理会她的调侃。
“对了,有看到傅梓新吗?”任鸢飞皱眉问,她双眼晦暗,这翠澜该不是他杀的吧?现在看来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知道,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没找到。”
师爷锤头无力的说。
“他不在傅府?”任鸳飞有些吃惊。
“不在,妓院老板昨晚倒是看到他去找了翠澜,可他也只是进去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师爷眉毛一耸,“你不会怀疑是他干的吧?”
任鸳飞讪笑一声,之后又幽幽的叹气,“翠澜为人大方,又重情重义,应该不会有什么仇家才对,何以招致这样的局面。”
师爷笑她:“拐弯抹角的,你其实是在担心傅梓新吧?”
任鸳飞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知道翠澜对他的感情,这三年来的所有冀盼,你就会明白那个长不大的混小子,究竟失去了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在你看来那是难能可贵的感情和执着,但在他的眼里也许是个包袱,就好比,大家都能看出他对你的执念,而你却冷然拒之。”师爷锊了锊胡子,高深莫测的笑笑,“世间道理哪是这么容易说的清的,都是当局者迷糊。”
任鸳飞不在说什么,抬头看到前方的八公主紧挨着司徒君,两人有说有笑,她又愁上眉头,“你知道她是八公主吧?”
“都知道了。就她自己不知道。”师爷也是一脸头痛。“都不知道最近县衙撞了什么邪,隔三差五,事情就没停过,现在好了,还来了这么一蹲大佛,看样子送都送不走。”
“想她走还不容易,把大人打包送她,就解决了。”任鸳飞淡淡的说。
“哎哟,我是听出来了,你是吃醋了吧?这大人何许人也,能看上刁蛮任性的八公主?”师爷嗤之以鼻,“若真能看上,两厢情愿,倒也不是什么事儿,问题是大家都看得出神女有意,襄王无心。这公主又刁蛮,这事儿怕很是棘手。”
看任鸳飞不说话,师爷调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大人都不着急,估计已经有了对策。”
任鸳飞扶额,痛不欲生的说道:“昨晚八公主威胁我,一旦发现大人的未婚妻立刻通知她,如果谈不妥,她便要杀人放火。”
师爷虎躯一震,“她当真这么说?”
“当然,迫在眉睫!”任鸳飞苦笑。
“大人大难临头也!”师爷咂咂嘴,“我看大人清白迟早不保。”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案发现场金玉楼。
走进翠澜的香闺,环往四周,都置放着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整个房间,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之辈,其他物件倒是与一般闺阁无异。
其余人都被留在了门口,进去查探的只有司徒君和八公主以及仵作李大山。
任鸳飞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查看整个房间。
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其中用了两个杯子,有一杯喝了一半,另有一杯尚未动,司徒君用手背触碰了一下桌上的杯盏,随即又面无表情的收回,看样子水是凉的,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接着他拿起那杯喝过的茶水,放到鼻尖一嗅,确认无恙后,又放回原处。
大山则是细致的检查着翠澜的梳妆台,他似乎在那里闻到了血腥味,正在确认那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八公主无所事事的到处乱翻乱看,毫无技巧,很好的破坏了被保护的现场。
师爷同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张望,不时停下头思考一下,突然他眉头紧皱,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端倪,任鸳飞朝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香炉。里面正冒着不起眼的青烟。看样子是要烧完了,烟味并不隆重不易被察觉。
任鸳飞靠在门框上,“翠澜出嫁已经快三个时辰了,为何香料还燃着?”
她抬头再看,只有一扇窗户开着,缝隙也不大。
这时,师爷回头问站在门口的小菊,“早上是你给她梳妆的?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小菊努力回想了一下,绞了绞手里的手绢道:“早上我给小姐梳头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她经常这样,我也习惯了,梳好头发,我就给她盖了盖头,噢,不对……盖头之前,曾有两个住在隔壁的姑娘过来给她道贺,我只是出去倒了一盆水,回来后屋里就只有小姐一人了,我也不曾离开过,直到陪着小姐上了花轿。”
“你回来的时候,翠澜已经盖好了盖头?一直没有掀开过?”师爷焦急的问。
“是……是的。”小菊有些害怕,身子都在发抖。
任鸳飞撑着下巴,手指摩挲着红唇,眼睛一瞇,突然道:“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说完,她又看着小菊,“那盆水是翠澜叫你去倒掉的?”
“是……是的。”小菊脸色苍白的点头。
“奇怪了,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会在意一盆水?她很明显是在支开小菊,很可能她那时候出去了!”
“不大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她出去做什么?”师爷快速否决。
“如果,她出去就没有回来呢?”任鸳飞凝眉看他,神色颇为认真。
“她又没有很好的姐妹,谁会替她坐在这里?”师爷难以说服自己。
“最后见她的那两个姑娘是谁?”任鸳飞看着小菊问。
“一个是芝语姑娘,一个是楚绾绾姑娘。”小菊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师爷和她对视一眼,随即从人群中离开,发生这样的事儿,楼里早没了生意,一片冷清,姑娘们都呆在各自的房间内,没有官府的允许,没人外出。所以师爷很快就见到了芝语,而任鸳飞则去找了楚绾绾。
任鸳飞进去时,发现楚绾绾正躺在床上,丫鬟将她领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之后边去伺候楚绾绾更衣。
楚绾绾并没有下床的意思,她伸手拂开床帘,躺在床头,露出如莲藕般白皙鲜嫩的手腕,袖帕掩口,不停地咳嗽。
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即便身材纤弱,一脸苍白,可仍旧没能影响她的姿色,反而增添了一抹让人惹怜的虚弱,分外招人疼惜。就像经受过暴雨的花朵,依然挺立在枝头,含苞待放一般让人垂涎。
第一美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