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连忙就将脸偏开了,就怕他像白天一样发疯。
所幸,什么事也没有,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开始往嘴里送烤串,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他吃完,南乔觉得自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下,她可以离开了。
就像他说的,他没有再为难她,“很好吃,今天你可以走了!”
他刚一松手,南乔就如释重负的快速站起身来,退开他两米开外,恶狠狠的说道,
“王爷最好信守承诺!”
他眯着眸看着她说,“本王从不出尔反尔!”
南乔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想说什么又没说,于是嘴角抽了抽,转身快速跑出他的大帐。
刚出来,乘风便笑眯眯的上来,将那条插着箭的蛇双手奉上,“二小姐,这是您的猎物,您可以拿回去了!”
南乔见到蛇就觉得可怕,她最讨厌这种东西,看一眼就会头皮发麻的那种,“扔了!”
乘风见南乔离开,只能进入大帐里请示姬无煜,“主子,这二小姐说扔了!”
姬无煜盯着那条蛇,眼神有些复杂,“蛇羹味道应该不错,让人做了等会给二小姐送一碗去!”
乘风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又听姬无煜说,“今日猎到的猎物拿一部分出来。”
离开姬无煜的大帐后,南乔正准备赶着去找哥哥和岑溪,就见岑溪找了过来,他一脸担心的问道,
“玉儿,你刚刚去哪儿了?”
南乔垂下眸子,调整了下心情,“就随便在附近走了走,岑溪,我想去找哥哥。”
眼下,不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哥哥商量。
岑溪见她不太高兴,没有多问,“好,我陪你去。”
终于到了此次狩猎比试公布结果的时间,所有人排好队伍,听完皇上的一番话后,安公公开始公布比赛名次,
“今日狩猎比试第一轮第一名的获胜者是汝阳候的队伍!”安公公说完后,便朝着边上的岑溪微微点了下头,“恭喜汝阳候!”
南乔也跟着高兴,她的心血总算没白费。
因汝阳候是卫国使臣,要考虑到他的面子,南牧笙特意把队长的名字报成了岑溪。
宇文墨也没想到今日赢得第一的是汝阳候的队伍,他扫了一眼下面的人,发现姬无煜并未出现,看来,姬无煜早就预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这还只是第一轮,要是接下来的两轮汝阳候队伍再赢一轮,那么,此次狩猎比试的最终夺魁便是汝阳候的队伍无疑了。
宇文墨将脸转了过去,“爱妃,你们这支队伍,实力不错!”
南牧笙趁机说道,“要是此次狩猎臣妾的队伍能一举夺魁,皇上可得另行赏赐臣妾才是。”
宇文墨有些好奇,“爱妃有什么想要的吗?”
南牧笙目光扫了一眼下面的南乔,神秘一笑,“皇上先答应臣妾!”
宇文墨爽快答应道,“好,只要爱妃这一队能夺得最终第一,朕便答应你,那爱妃现在可以说了?”
“臣妾在这长安举目无亲,虽有皇上陪伴,却少个能说知心话的姐妹,臣妾看纳兰二小姐不错,很是喜欢,想认她为义妹。”
宇文墨道,“原来如此,既然爱妃喜欢,认了便是!”
南牧笙又笑着说道,“这光是认妹妹臣妾又何必来向皇上讨赏,过些日子便是三年一选秀,臣妾想为二小姐讨个恩典,若是二小姐不愿入宫选秀,皇上可不能勉强她!”
这话南牧笙说的十分明确,丝毫不怕得罪宇文墨,他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宇文墨别对妹妹痴心妄想。
宇文墨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南妃分明就是防着他打纳兰芜玉的主意,南妃表面上看着是在吃醋才这么说,实际上他还不知道吗,南妃私下花样百出,常常以各种法子拒绝侍寝,就连宇文墨也猜不出来南妃在玩什么花样。
宇文墨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
南牧笙试探的问,“皇上可是答应过臣妾的。”
宇文墨看着他道,“那得看爱妃这支队伍能不能大获全胜了!”
两人分明都在笑,却各有心思,所以这笑容自然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充满了算计。
戌时末,君臣宴饮一番后也到了散场之际,宇文墨今日喝的有些多,安公公将他交由南牧笙后,便知趣的退下了。南牧笙本想用些别的手段,岂料宇文墨将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倒叫他省了不少事。
南牧笙看了一眼床上烂醉如泥的人,正要出去唤辛小谨过来侍寝,刚走到帐篷门口,便看到了围场凤文山和几个老臣在闲聊,若是他这么一出去,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南妃‘盛宠’这一说法就瞒不过了,于是南牧笙退了回来。
他本来准备打地铺,却发现只有一床被子,若是把被子拿走,宇文墨就没得盖,眼下已经入秋,又在野外围场,夜晚天气本就寒,到时候宇文墨着了凉生个病什么的又得怪他伺候不周
真是麻烦!这个安公公也真是,不知道多备一床被子!
南牧笙最后无奈,只得卧在帐篷内那狭窄的软榻上,眯上了眼。
此刻外面除了东边平定王的大帐全黑外,其余大帐多少都有烛光亮着,南乔拉着岑溪经过凤麟的营帐,看似低调的他们迅速钻入东边的那片林子,因为那边比较黑,所以让看到的人很难不乱想,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夜晚入山,肯定有问题啊!
比如此次看到南乔除了凤麟的人,就连准备去给南乔送蛇羹的乘风也看到了,他惊讶的张大嘴巴。
天啦,二小姐夜晚私会男人,这又是闹哪一出?
乘风反应过来后,立即端着蛇羹往回走,生怕晚了就会出大事一样。
凤麟听闻后亲自进了那片林子,刚入林子,就听见大树下隐秘处传来南乔的声音。
“侯爷,今日计划失败,明日,我一定助您跟南妃娘娘逃走!”
“本候与南乔早就相识,若是没有那场战争,她现在就是本候的侯夫人!”
岑溪愤恨道,“要不是今日碰到凤文山的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和南乔早就远走高飞了,真是可恨!”
南乔则安慰的说着,“侯爷别急,明日还有机会,我知道围场附近有一小道,从那里走神不知鬼不觉”
凤麟听见那边声音越来越小,又怕被他们发现自己,所以听到这些话后便悄悄的退出了林子。
等凤麟离开后,南乔才压低声音感激道,“人已经走了,岑溪,刚刚谢谢你陪我演这出戏!”
岑溪拉起南乔的手,“玉儿,不要对我说谢谢好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岑溪,我”
他的心意,南乔又如何不得知,可是她对他的感情却非男女之情,而是亲人朋友的那种感觉,但岑溪千里迢迢来寻她,为了她什么事都愿意做,她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再遇到像岑溪这么好的人了。
有时候南乔在想,如果非要在古代嫁一个人的话,那就岑溪吧,生活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想明白了这一点,南乔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的,比如我特别爱睡懒觉,也特别爱胡闹,脾气还大”
话还没说完,南乔就被他一把拥入怀里,“玉儿,你说的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优点,我喜欢你,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因为玉儿是这个天底下最独一无二,值得我用一生去保护的人!”
南乔试着靠在他的胸口,“岑溪,你真好,我”答应你。
话未说完,就被不远处一道低醇清洌的男音打断。
“汝阳候代表卫国来我大邺,为的是传达两国友好邦交,而不是深更半夜出现在围场树林与贵女私会,引起他人不必要的误会!”看似好心的提醒,却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像是在被人挑衅。
南乔连忙退出岑溪的怀里,两人同时望向那处,沉寂的树林里,稀疏的月光透过树叶,隐约可见那人身姿高大,他身上黑色衣袍被林中的晚风吹起,还未看清那人是谁,他便已经转身离去。
南乔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刚刚那人是谁,不过被人发现总是不好,她和岑溪确实不该不注意分寸。
阴影遮住岑溪的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南乔却能感觉,他身子是有些僵的。
“岑溪,等下你先走,要是被人看到我们一起出去,只怕会给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忽然开口道,“玉儿,等狩猎一过,我想求皇上把你赐给我!”
南乔皱眉,“不行,哥哥一日不离开大邺,我就一日不得安心,再说,我现在还小,岑溪,给我一些时间!”
说完,南乔先离开了,她走的很快,不想辜负岑溪的一片真心,又总觉得答应了他好像又想逃,至于为什么南乔自己也说不上来,她明明是做好准备要接受岑溪的。
上一世的时候,她不曾谈恋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听人说,会很甜,然后又带点苦涩的感觉,会让两个人忍不住想靠近,可为何岑溪靠近她,她会想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