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带着老公和狗,以甜回国了。
夏宅毕竟是她的产业,她不得不回,这就面临一个问题,她很可能会遇上夏彦青。
“婚后你想住哪里我就陪你住哪里。”
看出她的顾虑,夏彦白笑眯眯地环住她的腰。
“不然……你先回你的住所,我回夏宅一趟再决定。”
一回国,想到即将面对的难题,以甜很难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轻松。
“好。”夏彦白在机场门口亲了亲她的脸,也不为难她就带着狗上车走了。
望着那屁颠屁颠跟在夏彦白身后离去的大狗,以甜不由感叹道,果然是只没节操的狗。她不禁摇摇头,就是不知dào
自己在夏彦白的攻势之下能否坚守住。
以甜打了车直奔夏宅,途中给左思铖报gào
了回来的消息。她跟夏彦白结婚的事情左思铖已经得知了,对这个结果他稍显意wài
却很满yì。确实,深入敌营刺探军情,远比他们凭空揣测对手深浅有利的多。
只不过,谁最终赢得胜利,这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他们已经输了一局,现在每一步都要分外小心谨慎。
至于夏彦青的事情,左思铖并不清楚,说他从监察所出来以后,就不见了踪影,也没有去公司,企业的股东们都在等他的交代。这显然,有些不符合夏彦青一贯大局为重的行事作风。所以对于他的人身安全,左思铖有些担忧。
当然,左并不知dào
夏彦青和傅祁南的关系,所以以甜又打给夏彦青无人接听后,便直接去找傅祁南。
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清楚为好。
###########################################到了傅祁南给的地址,是郊外的一幢私人别墅。
以甜按下电铃,过了一会儿,傅祁南开了门。
“他在客厅等你,进来吧。”傅祁南彬彬有礼却略显生疏,仿佛恢复到两人最初认识时候的状态。
以甜点点头,走进去。
几日不见,夏彦青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咖啡壶和咖啡杯,旁边还有一个玻璃烟灰缸,里面有半截未燃尽的烟,正飘着缭缭几缕烟气。
以甜自动自发坐在另一侧空的沙发上,并未急着跟夏彦青交谈,而是问傅祁南到。
“还有杯子吗,我想喝杯咖啡。”
“好的,稍等。”傅祁南瞟了眼静坐的夏彦青,转身朝厨房方向走去。
这时,以甜开始打量夏彦青。
他穿着熨烫如新的白衬衫和灰色休闲裤,依然整洁到会让人觉得有稍许洁癖,除了脸庞略显清癯外,几天的关押生涯,并未让他现出任何一丝落拓或失意痕迹,脸上沉静如水,看起来清俊而优雅,高深莫测。
“我跟夏彦白结婚了。”以甜首先打破静默,告sù
他一个有些爆zhà
的消息。
她话音落下,夏彦青的薄唇抿紧,抬眼看她,眸色幽深难见底。不过除此之外,也并无过多激动情绪。
“嗯。”他淡淡应了声。
以甜一时有些吃不准他了解多少,以及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待她。但是看他此时的镇定,却让她心里的弥漫出一种酸涩来。
“你那天打电话给我想说什么?”她主动提及夏彦白替她接的那通电话。
“喔,只是告sù
你我已无恙。”夏彦青依然眉眼宁静而淡漠。
“喔。”
这时,傅祁南拿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
以甜准bèi
伸手接过杯子,这时夏彦青突然开口阻断两人的互动。
“杯子给我,我来为你倒吧。”
傅祁南看了看俩人的表情,将杯子递给夏彦青。
“你们聊,我去书房看看。”
丢下这句话,他就识趣地上了二楼,将一室的安谧让给俩人。
以甜注视着夏彦青端起咖啡壶,握着把柄和杯子的手指如玉石般白皙且修长,像一件艺术雕塑作品般让人赏心悦目。
“谢谢。”她接过咖啡,手指贴着温热的瓷杯壁,恍惚记起第一次从夏彦青手中接过咖啡的情景。
“以后不知dào
还有没有机会为你煮一杯咖啡了……”
因为他的话,以甜微怔,这时才从他的眸中清楚看到落寞来。
“以前父亲批评过我性格太过优柔寡断,曾经我并不以为然。事到如今我意识到,就是因为这个致命弱点,没有彦白和彦麟的果决,注定我要失去很多东西,不管是夏氏,还是你……一个都无法留住,即使我离目标是如此接近过。”
夏彦青伸出手来,拨了拨她垂在眼前的发丝。
以甜凝望着他,这一眼,看了好久。
他说的没错,虽然当初他首先对夏彦白出手,但只是将他赶出夏氏而并未赶尽杀绝,因为顾虑守孝期而未跟她结婚只是订婚,假如这两件事他当时都做到极致,如今的局面不一定会是这样。夏彦白大概就是算准夏彦青的弱点,轻而易举将他一击即中。
可让她失望的并不是这个理由。夏彦青此时的态度,只是就这样而已?他接受了现实,承认了自己性格上的弱点,甘拜下风,不给她哪怕一点他会尽lì
反败为胜的信心?
是因为真的心如死灰了,还是不再信任她了,或者她已经被他成功摒除在心门之外了?
“好,我知dào
了。”以甜站起身。
“你房间的东西我不会动,你想回来住的话随时欢迎,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以甜居高临下审视着沉默不语的夏彦青,他脸上表情平静,依旧是面瘫状,不冷也不热,不咸也不淡。
预想过各种相见的场面,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bèi
,却没料到,原来冷漠这把刀,虽然看似钝……割起来却很痛。
以甜走后,傅祁南从楼上下来,望着表情淡漠的夏彦青,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换做他在他的立场,恐怕他并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至少,能让她没有心理负担地安心呆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让她知dào
……他,已经不在意了。以后的事,谁知dào
呢,至少眼下能少点纠结,对她,许是最好。
##############################################离开那里,以甜并未急着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公园。
夏入秋,天气开始转凉,穿过树叶的风带着清凉,吹得叶片沙沙的响。坐了一会儿,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点很大,噼里啪啦打在身上。
一下子,公园里闲逛的人全都跑没影了,以甜却还坐在长椅上,像老僧入定一般。她包里的手机响了,她也置若罔闻,望着地上的雨水逐渐汇聚成一滩滩,将石板路淹没了。
这场雨,下了约莫半个钟头就停了。
以甜抬头望着比刚才明澈些了的天空,一颗水滴顺着鲜绿的树叶啪嗒正好掉落到她眼睛里。她眨了下眼睛,一行液体从眼眶里流淌下来。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定在她眼前,看到他,以甜下意识地缩了下,眼中带着提防和惧意。
夏彦麟一身黑衣站在她面前,周身散发着寒意,眼瞳漆黑阴冷。他随身并未带伞,身上的衣服确干燥,以甜往远处张望了下,看到不远处林间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看来,之前他就是坐在这辆车里,却不知来了多久,观察了她多久。这么想着,以甜只觉浑身发冷。
“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怎样。我是来恭喜你再婚的。”夏彦麟难得脸上露出笑意,却带着讥嘲。
“谢谢。”以甜扯了下嘴角,每次与他接触的回忆,都不美好。这种忌惮,让她收敛了所有情绪。
“看来这里就是你跟夏彦青激吻被拍到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真令人遗憾。”
以甜抬眼静静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她也并未流露出任何忧伤或隐怒的情绪。
果然,夏彦麟见她没反应,下一句便揭露了来意。
“没想到那个老头的美人计果真奏效,早知dào
当时我就不急着动手了。看你样子,也不是自愿的,跟我合zuò
,我可以承诺事成之后放你条活路。”
他的话,让以甜敛了眉眼,颔首思索。看来夏彦麟并不知dào
夏行城的真实用意,一心想摧垮夏氏不让另外两人得到而已。那么,他是她可以利用的对象吗?
“女人,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愿!”
夏彦白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逼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的手指凉浸,容颜俊美却渗出妖邪之感,眼神冰冷,像锐利的匕首一样抵在她脸上。
“夏彦白那条毒蛇要是知dào
的话,我会死的很惨。”以甜皱眉,并不避讳她对夏彦白的观感。
夏彦麟阴森森地笑了,“相信我,你在我手上只会死的更惨。他毕竟对你有点兴趣,不然也不会跟你结婚。而女人之于我的用处……我曾经明确告sù
过你的。”
以甜露出无奈的笑容。“好,我同意。”
“对于你识时务这点,我还是很欣赏的。”夏彦麟松开手,目光在她身上审视了一圈,唇角玩味。
因为刚才那场雨,以甜知dào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淋了个透湿,所以她现在曲线毕露,几乎走光。
此时她察觉到夏彦麟打量眼神中的某种涵义,联想起更多不好的回忆,她的脊梁骨弥漫上一阵刺骨的寒意。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以甜拿起包自然挡在胸前,站起身。
夏彦麟并未回应,她便僵直着背径直朝公园出口方向走去。
当绕过一个路口后,她几乎是用跑的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