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被带进来时,身上还绑着绳子和荆条,见到云芷,他立刻满眼惊喜道,“姐姐昨日怎么没有回家?阿重好想姐姐!”
“你瞧阿重也希望你早些时候回家呢。”乔氏原本还担忧云重乱说话,一听这话立刻松了口气,她走到云重身后站定,笑着跟云芷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云重眼中立刻露出惧怕之色,被除去绳子后,立刻跑到云芷身边。
“姐姐的没规矩果然是跟姨娘学的。”云芷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乔氏,而后看向王府的仆妇道,“让乔姨娘歇一会。”
“你要做什……”乔氏大惊,猛地想到云凝说,云芷有一种吃了就让人无法开口说话的药,她正要大喊,却不想王府的仆妇趁此时立刻上前往她嘴里堵了个抹布。
“姐姐好厉害!”云重当即拍手大叫起来。
“阿重,这几日在家中时都做了什么?”云芷伸手摸了摸云重的头,软声问道,“不许糊弄姐姐。”
“阿重捉了蛐蛐,解了个连环,那师父骗人,他说解了连环就给阿重一只会说话的鸟儿,可是他欺骗了阿重!”云重皱着眉思索着,认真答道。
“回头姐姐给你买。”云芷眼中露出笑意,又问,“还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找过你。”
“唔……”云重眉头几乎要拧在一起,仔细的想着,突然听到乔氏呜呜的声音,立刻道,“有!乔姨娘身边的阿慧姐姐找过阿重!”
“阿重……”杜氏焦急的唤道。
“二婶不会到这个时候还要说此事是阿重做的吧?”见杜氏还冥顽不灵想要阻止,云芷拧起眉,直言不讳的问道,“那二婶可否告知我,阿重如何得知侯府的安排?阿重又使唤的谁替我更的嫁衣?”
杜氏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
她看着目光澄亮的儿子,又看向目光坦荡的云芷,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云重并不知晓杜氏的煎熬,他见杜氏叫了自己却不说话,便不再理会杜氏。
“阿慧姐姐说给阿重吃糖,可是那糖苦着呢,阿重醒了之后,胳膊还开始疼,到现在都没好。”云重将胳膊伸到云芷面前,努着嘴抱怨着。
云芷眉心微动,她抬手搭上云重的脉搏,立刻觉察出异样,顿时脸色难看的看向乔氏,问道,“你给阿重吃了步生花?”
杜氏顿时掩面大哭起来。
云芷皱眉看着杜氏,她深知杜氏的为人,杜氏生性软弱,虽然是正妻,却被云轻山的姨娘们踩在头上兴风作浪。
对于乔氏这个手中握着云府掌家权的姨娘,杜氏更是畏惧得很,但是乔氏欺负杜氏是一方面,用云家嫡出少爷的命威胁杜氏又是另一方面。
云芷恨铁不成钢的问杜氏,“二叔知晓此事?”
“知道……”杜氏点了点头。
云芷眸中闪过冷意,连云轻山都默认了此事,难怪杜氏这般听乔氏的话。
说来可笑,那偌大的侯府为了不还回自己的嫁妆,竟能做出换回亲事的事来,亏得燕世子是个死人,否则她在王府待了三日再回去,还有何名誉可言?为了那点嫁妆,竟要将两个女儿都折在这里了?
“把她帕子取下来吧。”云芷看向乔氏,向仆妇吩咐道。
“你会医术?”帕子刚被取出,乔氏立刻问道。
乔氏话音落地,众人皆惊讶的看向云芷。
容大管家想着云芷教他的那些东西,眼中骤然蹦出惊喜之色,侧耳认真的听着。
“我在娘亲陪嫁里面的书上看到过人服用一些药物后的反应。”云芷否认了此事。
“你说谎!市面上医书那么多,却不是谁都能够学会的!”乔氏根本不信云芷的话。
“那我说自己是神医,乔姨娘可满意了?”云芷冷笑道。
乔氏一噎,若是将云芷会医术的事儿传出去,岂不是大家都会觉得云凝不如云芷了?
“阿重的事情与我无关,阿慧那丫头自来喜欢欺负人,谁知道阿重何时得罪了她!”乔氏想起正事赶忙解释起来,又道,“即便这事不是云重做的,但你确实不是原本要嫁到王府的人!阿凝才该是王府的女主人!”
“哈。”容大管家顿时讥笑起来,冷声道,“方才没有开口,是觉着既然我们世子妃说话了,便没有我们这些下人说话的份儿,可这位姨娘的话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些,什么时候燕王府的世子妃可以由别人来决定了?”
“可文书……”
“大嫂!”乔氏正欲说些什么,从外面传来一道低喝,打断了乔氏的话,云轻风头上带着汗进来,警告的看向乔氏道,“大哥说了,燕王府既已承认阿芷的身份,那便由阿芷来做这个世子妃。”
“女人们不懂规矩,还望王府莫要怪罪。”制止了乔氏,云轻风抱拳看向容大管家,惭愧的说道。
“确实该好生管管的好。”容大管家冷哼。
“燕王府这两天办丧事,侯府作为姻亲早该过来的,可是大哥有公务在身,我也一直脱不开身,适才晚了些,还望大管家莫怪。”云轻风丝毫不将容大管家的怨气放在心上,他谈笑自若的又跟容大管家说起话来。
“自然不敢。”伸手不打笑脸人,容大管家闻言也跟着说起场面话。
“听说父亲病了。”云芷望向跟着自己而来的一群人,善良的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提起此事道,“我这就准备跟三叔一起回去探望。”
“……你父亲确实病了。”云轻风看了眼乔氏,回头解释道,“不过只是因为今日公务太过繁忙,身体才会有些不适,并无大碍,阿芷莫要担心。”
“那祖母呢?”云芷又问。
“你祖母是着了凉。”云轻风立刻道,“不过我们早已经寻了太医过来,不碍事的,你祖母方才知道我过来,还要我告诉你,说好了要陪她去上香可莫要忘记。”
那就只剩下一事了。
云芷眼看着周围人打量的目光,缓缓道,“原本这种时候不大方便说起此事,不过侄女最近手上的银子花的有些狠,便只得问上一问,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侯府打算何时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