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许久不见，厂公依然是风采依旧啊！」

「指挥使过誉了，咱家不过是刑余之人，哪比得上指挥使神彩飞扬……」

就在陈璘于澎湖风尾柜收拾那些荷兰人跟走私商人之时，泉州城外紧靠海边的皇家海军临时军营里，骆思恭和杨荣这两个帝国的厂卫大佬却是在此会合了。

说起来，尽管在外人看来，厂卫都是替皇帝处理阴暗之事的鹰犬，但自从冯保倒台，骆思恭接掌锦衣卫后，厂卫之间的合作就已经变得很少了。

一来是因为在王冰的建议下，锦衣卫的工作重心从国内转到了国外；二来则自然是小胖子为了防止厂卫合流而故意为之，毕竟东厂设立之初，就是为了制衡锦衣卫的。

而骆思恭和杨荣也都是聪明人，所以除了去宫中奏事时的偶尔相遇外，两人私下里却是没有半分往来。

这一次若不是王冰要求厂卫协助自已，两人说不定直到各自卸任都不会有交集。

「厂公可知此次到底所为何事，竟然要咱们厂卫合力办差？」

寒喧过后，最终还是骆思恭主动向杨荣这个比自已略高半级的厂公询问起了此次的任务来。

说起来，两人虽然接到了小胖子让其听从王冰调遣的命令，但具体任务却是并未说明。而且两人在向王冰报到后，也没有得到具体任务说明，就被直接派到了这里接收犯人了。

所以，骆思恭这才向杨荣打听了起来，毕竟杨荣这个报社总管兼厂公跟王冰的关系，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就没人不知道的。

「咱俩都是一同离开的，陛下和国舅爷又都没说明，咱家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啊！」

听到骆思恭的询问，杨荣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

「这就是国舅爷让咱们接收的犯人？区区几个红毛番用得着让咱们厂卫合力办差？」

来到皇家海军的临时军营第二天，看着那些被海军将士押下船的红毛番鬼，骆思恭跟杨荣不由得一脸疑惑。

「哈哈，两位，你们要的犯人在这里呢。侯爷预料得没错，果真有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去和这些红毛番贸易，被咱一锅端了！」

正当骆思恭跟杨荣疑惑之时，只见陈璘却是大手一挥，几十名走私商人便被押了过来。

「走私海商？原来如此！」

看到被陈璘押亲自押过来的几十名走私海商，骆思恭和杨荣立马便若有所思的对视了一眼。

作为长期行走在阴暗面的厂卫，哪会不知道敢在这人时候顶风作案跑去跟荷兰番人做生意的海商，有哪个背后会没有人撑腰？

原来，此次皇家海军突袭围剿占据澎湖的荷兰人，王冰便料定肯定会有胆子大的跑去跟荷兰人做生意，所以在离开天津卫时，王冰便特意交待了陈璘跟邓子龙二人。否则，陈璘又岂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敲打」那些走私商人的机会？

而为了以防走漏消息，王冰却是连骆思恭跟杨荣二人都没事先说明，让他们直接跟陈璘来了个无缝对接。

「锦，……锦衣卫，东……东厂！」

就在骆思恭跟杨荣二人对自已此行的任务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时，那些被陈璘抓获的走私商人们，看到那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这会儿却是吓得腿脚发软，浑身颤栗不已，再不复之前的镇定。

开玩笑，虽然大多数时候，厂卫的办案对象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但厂卫的威名又岂是白来的？

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正常情况下出动任何一家都足以让人胆寒了，就更别说现在看这架势，还是锦衣卫跟东厂会同办案了。

「早知道会落到厂卫的手里，还不如当初……」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走私商人们顿时不由得后悔起了没有早点儿交待问题了。只不过，这个时候才后悔，却是晚了！

「多谢提督大人了，哈哈！」

弄明白了自已的任务，骆思恭和杨荣一边让手下番子接收犯人，一边赶紧冲陈璘道起谢来。

虽然皇家海军不像羽林卫与皇帝那么亲近，但怎么说也是皇帝的私军，在地位上可是并不比他们这些厂卫差。

「两位客气了，不过是顺手的事儿而已，哈哈！」

……

「两位大人，小的们招了，您想知道什么，小的们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敢有半分欺瞒，求大人饶命啊！」

泉州府锦衣卫千户所，看着堂上的骆思恭和杨荣两人，几十名刚刚被押到这里的走私商人们，还不等二人开口问话，便赶紧开口求饶了起来。

「呵呵，杨公公，你看这过堂前的「杂治」是让东厂来还是咱们锦衣卫来？」

根本就没有理会堂下跪地伏软的走私商人们，骆思恭却是一脸笑意的和杨荣这位东厂督主讨论起了这「杂治」的事来。

所谓「杂治」，说白了就是过堂前的拷打，和「杀威棒」差不多一个意思，目的嘛自然是消磨打击犯人的气焰。

「呵呵，说起来咱们东厂的刑讯手段也多出自锦衣卫，不过东厂下面的人最近倒是又琢磨出了一个新法子，叫什么鞋来着？」

听到骆思恭的询问，杨荣也是呵呵一笑，转头看向了一名尖帽褐衣的削瘦中年男子，正是东厂大档头，裘生德！

「回禀督主，此刑罚名为「红绣鞋」。乃是以生铁铸成铁鞋一双，刑讯之时，先以烈火将其烧得赤红，再给犯人穿上，顷刻之间里外皆红，故名红绣鞋！」

见自家厂公问话，裘生德赶紧站了出来，仔细将这「红绣鞋」名字的来历和用法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呲……」

就在这裘德生话音刚落之际，随着数道轻微的水流声响起，只见一众跪地的走私商人中，却是有十数道水流淌了出来。

不用说，只是听了裘生德将这这什么「红绣鞋」的用法讲了一遍，这些走私人中不少人便被吓得尿了裤子。

「大人，我们愿意招供啊，大人问什么我们都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