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
洪宾楼。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胡非踉踉跄跄的被萧安拎着落在了院中。
“少爷!”
一直焦急的等候在正厅之中的春碟和裴杰,听到声音,急忙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少爷安然无恙的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次能不能轻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胡非转头看着萧安,余惊未消的说道。
“是你功夫没练到家而已。”
萧安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胡非就直接背过身开始吐了起来,几乎连昨天吃的东西都喷了出来。
今晚他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绝顶的轻功,可是就像是新手第一次上路一样,一来一去,直接将他搞得胃中翻江倒海。
“少爷,你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裴杰的春碟急忙赶了过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
胡非瞪了萧安一眼,摆了摆手,一边干哕着,一边向正厅中走去。
萧安摇了摇头,跟在了后面。
裴杰和春碟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茫然的跟着进了正厅。
胡非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通过茶水的压制,干哕的感觉这才缓和了一些。
“少爷,事情都解决了吗?”
裴杰看着胡非,迟疑着问道。
“嗯。”
胡非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句。
“少爷,你走之后,秦管家来过,说是老爷想问少爷,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春碟也开口说道。
“派个人回去给老头子捎句话,事情已经基本解决,让他不要插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听了春碟的话,胡非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
春碟答应了一声,立刻出去安排去了。
“你真的打算留着韩江?”
这时,萧安也开了口。
“他不能死,更不能牵扯进来,否则事情只会更糟。”
“更何况,我留着他还有用。”
胡非迟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他的身手不简单,今天要不是我亲自出手,你制不住他。”
萧安皱了皱眉头,面色凝重的说道。
“所以我不担心。”
胡非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可是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他要想对你动手,恐怕没那么好应对。”
萧安沉声说道。
“那就等那时候再说。”
“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他还不会对我出手。”
胡非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一个如此看重自己名誉地位的人,不可能不怕死,不被逼到绝境,韩江不会再轻易出手。
听了胡非的话,韩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毛襄呢?”
胡非看向了裴杰,淡淡的说道。
“还在偏房关着呢,放心吧少爷,我派人一直守着呢。”
裴杰急忙答道。
“多派一些人手,别出什么差错,明日一早,我还得带他进宫去见太子。”
胡非沉声说道。
“是,少爷。”
裴杰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打算亲自去值守。
胡非没有再说什么,不再理会萧安,径直离开了正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应付明天的东宫之行
胡府。
前院书房之中。
胡惟庸面色凝重,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
自从儿子一大早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他整日都在担忧着。
涉及检校,这件事就绝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管家秦海快步来到了书房门前。
“老爷,少爷派人传话回来了!”
秦海拱手一礼,恭敬的说道。
“怎么说?!”
胡惟庸急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秦海,沉声问道。
“少爷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让老爷稍安毋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即可。”
秦海急忙答道。
“没了?”
胡惟庸皱了皱眉头,忍不住追问道。
“没了。”
秦海点了点头,有些茫然的答道。
“知道了,下去吧。”
听完秦海的回答,胡惟庸面色凝重,摆了摆手说道。
“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海迟疑着,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到老爷现在这副寝食难安的样子了。
“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瞎打听!”
胡惟庸面色一沉,不满的说道。
“是!”
秦海缩了缩脖子,急忙答应了一声,缓缓退下。
胡惟庸叹了口气,摇着头在房间里再次踱起了步子,思索着儿子到底打算用什么法子解决。
虽然一无所知,但是他能想到的帮助儿子对付检校的人,除了太子之外,似乎再无别人
次日。
正月十三。
一大早,胡非就带着裴杰等人,押着被打晕的毛襄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胡非天还没亮就派人到燕王府找了朱棣,让朱棣传了消息到东宫,让太子朱标派人到宫门口接应。
当胡非乘着马车来到宫门口的时候,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肖琦。
与肖琦会合之后,直接坐着马车进了宫,直奔东宫。
毛襄经常出入宫中,难免认识的人很多,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静,不能让人看到毛襄。
很快,马车就抵达了东宫。
紧接着,裴杰三人便被留在了东宫外,由肖琦亲自派人押着毛襄进了正殿。
大殿之中,朱标早早地等待着胡非的到来。
“微臣胡非,见过太子殿下。”
进殿之后,胡非先行一礼,恭敬的说道。
“免了。”
“怎么样?他招了吗?”
朱标摆了摆手,看了一眼狼狈的毛襄,缓缓问道。
看毛襄的样子,他就知道,胡非已经审过了。
“回太子殿下,昨日抓到毛襄之后,微臣已经连夜审讯,对于勾结云奇一事,毛襄供认不讳,具体的细节,殿下可以自己听他供述。”
胡非拱了拱手,缓缓说道。
“肖琦,将他弄醒!”
朱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肖琦,沉声说道。
肖琦答应了一声,立刻取来了一瓢水,直接浇在了毛襄的身上。
受到刺激的毛襄打了一个颤,缓缓睁开了双眼,茫然的四下看了一眼,紧接着不由得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缓过神来之后,急忙恭敬的冲着朱标行了一礼。
“微臣毛襄,参见太子殿下!”
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太子朱标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进了宫中,一脸惶恐。
“毛襄,你可知罪?!”
朱标沉着脸,瞪着毛襄,大声问道。
听到朱标的问话,毛襄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胡非,紧接着颤抖着俯首帖耳。
“微臣知罪!”
“但此事事出有因,还望太子殿下给微臣一个辩解的机会!”
毛襄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承认,紧接着哀求着说道。
“如实招来!”
朱标寒着脸,大声说道。
“回太子殿下,微臣承认收买了西华门内使云奇,命他在元宵当日于西华门处拦截陛下,并向陛下禀奏胡相已在胡家老宅暗置伏兵,意图弑君篡位,以下犯上!”
“可是微臣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遵循检校指挥使韩江之命!并非微臣一人所为,指挥使之命,微臣不敢违抗!”
“所以真正想要蒙蔽陛下,谋害胡相的人是指挥使韩江,并非微臣!还望太子殿下明鉴,为微臣做主!”
毛襄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将韩江老老实实的供了出来。
听完毛襄的话,朱标彻底大怒,脸色阴沉的吓人。
“你们都好大的胆子!”
“父皇成立检校,是为监察百官,肃清官场,防止有人作奸犯科,你们倒好,居然沆瀣一气,合起伙来谋害朝中重臣!简直罪不可恕,百死莫赎!”
朱标瞪着毛襄,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