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这次病来的突然,而我似乎就早有准bèi
,这一次的我没有像八年前一样慌乱不知所措,我只想着要救我的儿子。
八年前我为了子山失去了孝孝,为了子山和于月复婚,如今的我除了想尽办法救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于月在医院照顾子山,我就忙着给他找骨髓。那天我听到了于月和孝孝的电话,她说孝孝是她的救命恩人,我不解。而后没有几天她告sù
我配型的骨髓找到了,是医生帮忙从国外找到的。
我去问医生,医生说是这样的,可是国际骨髓配型库我不知dào
跟踪了寻找了多久,都没有合适的。他们怎么就那么顺利的找到了?
子山一天天的虚弱下去,而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给我们全家希望的骨髓上,手术之前我和子山聊天,他说孝孝阿姨带着一凡弟弟来过了。
“一凡!”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炸开了锅,几乎在子山面前失态。我嘱咐子山别和妈妈提起他告sù
我这件事情。
过了一会我走出无菌仓,站在窗口看着子山,而内心却拼了命的回想当年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情。
那是什么时候?
八年前,子山正在术后恢复期?
我正在被孝孝抛弃的痛苦中挣扎?
好像是要过年了?那天于月出去了一次,很晚才回来,我还怪她孩子在家病着,她还出去那么久。后来她问我,如果再有一个孩子想起个什么名字。
那个时候的我正经历了子山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变故,只想着我的孩子能平平凡凡的,就随口说了这个名字。
可是孝孝的孩子怎么会叫我给起的名字?
她当初不是因为子山生病怕被牵连就背叛了我吗?
那个王保难道不是孩子的父亲?
一连串的问题,从我的思绪里冒了出来,那种想要找到答案的心情逼得我要发疯。瞬间我似乎明白了王保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抛弃孝孝,而孝孝为何又是那样死心塌地的成全王保。
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孩子不是王保的,王保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那么多的问题我想要知dào
答案,可是子山病着,我要扛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寻找答案?现在不是时候!
子山的病一天不如一天,于月整天以泪洗面,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手术之前子山分别与我和于月聊了一会儿。
他和于月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他只是告sù
我,谢谢我这么多年为他的牺牲,不知dào
他从什么时候,从哪里看得出我和孝孝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爸爸,我知dào
你心里有孝孝阿姨,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为了我你放弃了她。她也是为了我放弃了你。你们的牺牲我无以回报了。”
“子山,你还那么小,怎么会想这么多事情呢?你是我的儿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爸爸,妈妈这么多年也为我付出很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俩都能幸福。别为我难过,好吗?”
“好。”懂事的子山,说的话句句入心,让我眼圈泛红,我强忍着没有落泪,
“明天就要手术了,爸爸你要陪着妈妈。”
“我陪着你们一起,放心。”
从这一天起,于月不再哭了,不知dào
在子山用了什么方式给了于月那么大的力量。
当子山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因为我们都不知dào
他能不能走出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灯亮着,时间一分分的过,我真心害pà。
害pà
来不及告别,子山就离我们而去。
子山走出了手术室,可他终究没能逃出病魔的魔爪,那天孝孝带着一凡来过之后,他带着微笑离开了。我和于月掩藏起所有的悲伤给子山办了葬礼。
全天下有太多和我们一样的不幸家庭,而我们只是其中之一。和于月从葬礼分开后,我始终没有回过家,面对那个充满了子山味道和影子的家,我选择逃避,她选择沉浸其中。
直到那天,孝孝来找我,我知dào
我该面对了。
和她聊天的过程中,我有很多次想要张开口问问关于她的孩子的事情,可是又多次咬住自己的舌头,我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不能再去伤害另外一个女人。
我想于月一定是知dào
一凡的存zài
的,可是并没有问她,既然她选择了隐瞒就一定不会告sù
我真相。
我把目标转向了医院,我用一百万的捐款换得了一个真相,那就是骨髓捐献者是“王一凡,八岁,苏城人”。
能想象到我在确认了我的所有猜测时候的心情吗?
我感谢上天,在我失去一个儿子的时候让我又得到一个!
我恨自己误会孝孝那么久,回想起八年前的那段时间我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她是那么的难,她该有多么害pà
,而我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我恨自己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害的王保破产,他们的婚姻几近破裂。
我想要告sù
全世界王一凡是我丁一群的儿子!
就是这最后一个想法吓到了我自己,不,我不能!孝孝和王保的生活是幸福的,一凡幼小的心灵无法接受我是他父亲的事实,我不该自私的去夺走他们的一切。
我想要孝孝幸福,不是吗?
从那天开始,我找了一个私家侦探,帮我拍到了一凡的一张照片,就这样,一张照片寄托了我所有的思念。
当我把子山和一凡的照片放在一起的时候,我惊奇的发xiàn
他们长的是那么的相似,我居然早没有发xiàn。
子山已走,日子还要继x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时间终将治愈一切。
那一天我回了家,回了我和于月的家,我发xiàn
一切都变了,她不会再走过来和我讲子山今天又做了什么可爱的事情,不会给我讲子山在学校又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一个月没见,她只是说了句“回来了?”一句不掺杂任何情感的话,让我觉得这里不再是家了。
我俩默默的吃了一顿饭,我和她一起吃过数不清的饭,这一次的感觉与以往不同,像是散伙饭。
没有了子山的房子不再是家,我再一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