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生了青木被投毒的事情后,老太太和老爷更是草木皆兵,青木身边除了我谁也不能靠近了,青木哥脸上的笑容也就越来越少。没有幸福的家,像个牢笼一样束缚着青木,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14岁。
那天青木哥的父亲把他叫进房间,他们闭门谈了有两个时辰。我在外面焦急的等着,我想不到他们会谈什么谈这么久。
晚饭过后,青木哥把我拉进他的房间,告sù
我今天下午他父亲和他的谈话。
“怡然,父亲想送我去省城念书。”
“啊?什么时候。”
“秋天。”
“那不是快了。”
“嗯,我是不同意,可是父亲说家里不安全,想让我离开。”
“你答yīng
了?”
“他说我不答yīng
也得答yīng
,没得选择。怡然我是舍不得你。”
“我知dào
,可是青木哥你从小就想走出画眉冲的。”
“可我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我的爹娘。你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我知dào
老爷是为了青木哥好,自从青木娘去世后,青木脸上少有笑容,从那时起他就掩藏他所有的情绪,只是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回到本性。而且为了青木的安全也要把他送出去。
“等我学业有成我回来接你。”
“好。”两小无猜的我们那天再一次互许了终生,这次已经有了爱的意味。
离青木哥离家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我那种不舍的心就愈加的沉重。想想和青木哥从3岁起一直没有分开过,这一次要分开了,躲在角落里哭了不知多少次。
青木哥看出了我的心思,那天他带我来到破庙。
“怡然我教你写信吧。”
“写信?”
“嗯,我走后我们可以写信联系的。你把你想和我说的事情都写在信上,我能收到的。”
“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怡然,我想问你,我走后你想继xù
留在我家还是回家呢?如果想留下我就去求祖母让她收你在她身边,日子好过些。”
“让我想想,明天告sù
你。”就这样我俩背对着背在破庙门口的台阶上一直坐到了晚上,看着月亮升起,星星闪着光芒,树叶发着荧光,彼此之间没有一句话,却清楚了解对方的心思。最后不情愿的回家了。
那一夜很晚我才入睡,小小的我有了很深的心思。反复想着我是该留下还是离开,手里抱着那个音乐盒入睡了,梦里我再一次梦到青木哥因为他娘被杀痛哭的场景。早上醒来后想想这个梦我做出了决定,留下来。留下来我就可以第一时间知dào
青木哥的消息,留下来我就可以帮青木哥找到他娘被杀的真相。
就是这样的信念让我在李家度过了接下来的5年。
不舍得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飞快,转眼立秋了,青木哥就要走了,那天我帮他收拾行李,偷偷把我做给他的衣服放进去,我哭了,那时候我就知dào
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在期待中度过了。尽管我一万个不舍得,可是我又怎么能挡住青木哥的前程,我想当他足够强dà
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吧。
他走的前一天,我俩又来到了破庙,这个只是属于我俩的空间。我没有说话,反倒是青木哥,他说:“怡然,这次我出去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小心我那些姨娘。在老太太身边,凡是别强出头。我娘的事情你听到消息就写信告sù
我。”
“嗯”,
“想我就给我写信,我会回你的。”
“嗯”,
“我把外面有趣的事情写信告sù
你,就像我们平时聊天一样。”
我不肯多说一句,因为我的泪水就在眼睛里,我怕它不争气流出来。我屏住呼吸,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怡然,我知dào
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我要让自己变得强dà。明年夏天我会回来的,父亲答yīng
我的。”
“嗯”,我把脖子上面的一个金锁摘了下来,放到了青木哥手心里。
“在外面注意身体和安全,这锁头给你保平安吧。”
“想怡然了就看看这锁头。”
“那我想青木哥了怎么办?”我的泪水在眼睛里打圈圈。
“走!回家,我知dào
怎么办。”青木哥拉上我就往家里跑。
那晚我们画了两张画,我对着他,他对着我。就这样我们的思念有了寄托。看着彼此手中的画,我们笑了,青木哥的眼睛很漂亮,炯炯有神,一笑会发光。
“怡然,省城有照相馆,以后我带你出去,咱俩一起拍。”
“好。”
那晚很晚我们才睡,而第二天一大早青木哥走我没有去送,怕自己不争气,让李家的人看笑话。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个人在李家过活了,日子平淡却也没什么波折。偶尔回家看看爹娘,爹娘也会来李家看看我。
从青木哥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养成了每天给青木哥写信的习惯,把我每天发生的事情和想法写进信里,可是这些信很少有寄出的。
青木哥走后的一个月我收到了他的第一封信,他给我讲他上的洋学堂。在那里不用穿长袍,不讲四书五经,学地理历史,男生女生可以一起上体育课。看着他给我描述的这些我听都没听过的事情,让我也有一种想要走出画眉冲的冲动。
没有青木哥在身边的日子异常难熬,而排解寂寞的方式就是看书,每天陪着老太太,她念经我就看书,李家的书多的读都读不完,而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留在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
那年春节我和老太太告假回家过了年,爹娘看着我,心疼到不行,给我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饭菜,席间娘说:怡然,青木都不在李家了,就回家吧。”可是我依然不愿意,他们就顺着我的意愿了。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那天爹来李家看我,看到我的衣服旧了,他说:“怡然呐,对自己好点,走爹带你去做身新衣服。”
走在街上,爹突然念叨一句:“那不是李家的下人夏根吗?”
“爹,你说谁?”
“夏根。”
“夏根?!”我心想就是和二姨太有奸情的那个,我不敢相信,夏根居然没死,又回到了画眉冲。
“爹,你先回家吧,明天我和老太太告假再做新衣服,有事先回去了。”
告别了爹后,我就跟上了夏根。他在街上买了药,拿着药小心翼翼的往城南方向走去,我跟他到了一片破旧的草房附近,他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
眼见天黑了下来,我就回了李家。没有打草惊蛇,心想看来他家里是有人病了。接下来几天我都偷偷过去观察夏根家,因为夏根不认识我,所以我行动起来还算方便。我发xiàn
夏根每天都会出来买药,而那个草房里住了一个老太太和还有一个女人像是他老婆,可生病的是谁呢?
那天看到夏根又出来,我就跟上夏根来到了他抓药的药房,他走后我问了堂上的大夫“刚那个人抓的药治什么病呀?”,
“痨病,他家儿子得了这病。”
“喔,谢谢大夫。”我做了个萌状,逗笑了那大夫,就离开了药房。
为了不打扰青木哥学习我很少给他寄信,到是他基本一周一封,看着他给我写的信,竟有了责怪的意味,他怨我不给他写信,我想就告sù
他我的发xiàn
吧。
“青木哥,学习还顺利吗?很是思念你。我在老太太身边很好,你的每一封信我都有收到,勿念。有个事情要和你说,夏根没死,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跟踪他,他的儿子得了痨病,应该是在外面没钱过活,所以又回来了。夏根一定和当时诬陷你娘的人合谋,先诬陷你娘,又用了障眼法说夏根死了,然后他就脱身了。现在他儿子看病用钱,他一定还会和李家的人有联系,我会暗中观察的。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期待你夏天回来。”
半个月后我就收到了青木哥的来信,
“怡然,听到夏根的事情我很激动,我觉的我娘的事情有了着落。可是我也很担心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一个人行动,暗中观察就好。一切等我回去了再说,切记。春天到了,夏天就不远了,每天都期待和你见面。在外学习的日子很苦,总是想起我们一起的日子。那个金锁我每天都戴在脖子上不曾离身,就像你在我身边。”
收到青木哥的来信,我看着信看着那幅画,悄悄的哭了。在青木哥不在的日子里我已经学会享受孤单了。
那天我去后厨给老太太拿参汤,路过四姨太的门前,看到大门紧闭,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我心生猜忌,透过门缝看到了那我期待已久的一幕。
“四姨太乔装打扮了一番,和她的丫鬟翠柳正准bèi
出门。”我悄悄躲到了墙角里等她们出门。我心生猜忌,出门为何要乔装打扮,我就跟了上去。一直到了街上,只见四姨太进了一个茶楼,我在外面等了有半个时辰,四姨太的丫鬟先出了茶楼,四处看了看喊了四姨太出来,一起朝绸缎庄走去,又等了一刻钟只见那夏根也出来了。
眼见他兜里的银子鼓出来。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为掩人耳目选择在外面见面,而夏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从四姨太再要些钱给他儿子治病。
之后我就赶紧回了李家,明知要被老太太骂,可是为了青木挨骂也值得。回到家,老太太问我去了哪里,我撒了个慌说,贪玩忘记了拿参汤的事情,也就糊弄过去了。晚饭时间,只见四姨太匆匆赶来,老太太问到:“今天出去了?”
“是的,娘。出去做身衣裳。”
“每季做的衣服还不够穿,还要另做!”
“听说绸缎庄来了新式料子就去看看。”四姨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而我在边上观察着这一切。
那天过后我就把目光集中在了四姨太那里,我想有一些事情四姨太不方便出面一定是她的丫鬟去做,所以我只要有空就跟踪翠柳。让人奇怪的是,那天我发xiàn
翠柳来了药房,自家的药房她不去,偷偷来到了一个小药房。等她离开后,我悄悄走进药房故技重施,和那坐堂的大夫卖了个萌,就探到她丫鬟买了什么药,是红花。我不知dào
红花是什么,有一天我趁着回家,问了我娘“娘,红花是干啥的?”
“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小,问这个干嘛!”娘当时就生气了,看着娘的反应这么大,当时就生气,我想这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没敢再问。
回了李家后,我还是想要知dào
红花的药用,李家药书很多,我用了四个晚上的时间找到红花的作用,原来是女人用来打胎的,我心有疑惑,这四姨太生了琳珊之后再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在李家也不是很受宠,如果有了身孕应该是大张旗鼓的,怎么会偷偷打胎呢。
接下来的日子我听了青木哥的话,没有再单独行动,只是多多关注了四姨太那里,这些疑问我都偷偷藏在心里,只等着夏天青木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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