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年轻人。”伊藤武太并没有在意源夜冰冷的态度，而是像一个正常的老年人招待晚辈一样，用带着一丝喜悦的语气热切的向源夜问好。

伊藤武太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光滑的下巴暴露在光线之下，交错的光影让人看不真切。

房间中的灯光非常的昏暗，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八米高的挑高大厅上挂着的巨型水晶吊灯也没有打开，整个房间就只有墙角处的氛围灯在提供微弱的光源。

不过这对源夜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虽然说达到碳基极限不会让他像是猫头鹰或者蛇一样具备夜视或者热感视角。

但江户联合总长赠送的能力模型帮了大忙，增幅的五感让他的眼睛具备了类似微光夜视仪的效果，只要一点点的光源就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一切事物。

对于一般的超凡者来说，除了自己在没有达到碳基极限之前就通过呼吸法或者生物技术调制自己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就形成使用某种能力的身体结构，然后借着达到碳基极限，身体第一次“涌入”灵能时的“冲击力”来使自己掌握一种能力之外，就几乎不可能掌握新的能力了。

主要的困难就是对身体的改变，对一般的超凡者来说，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岩石一般坚固，对于那些掌控灵能在1000%以下的，就算心中杂念爆炸，其灵能也想要做出相应的响应，也需要以月甚至以年为单位计数的漫长时间。

但源夜就不一样了，以他掌握的灵能的量来说，无意中闪过的一丝想法都会造成肉眼可见的改变，更别说自己有意识的去推动某种东西的改变。

只要源夜完全解析了某种能力的灵能模型，那想要掌握那种能力，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更何况在当初晋升碳基极限的时候，源夜选择用金手指加点来提升身体素质，而不是让身体浸润在高灵环境之中使其自然“发育”至碳基极限。

这导致了这具身体的特异性。

这是源夜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前的发现，金手指加点提升的身体素质，并非是按照你当前的身体结构进行直接强化，而是将身体调整为你加到点的那种程度的身体素质所允许的“完美结构”。

伊藤武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上了源夜，因为他的身体能够储存灵能，但这只是在身体素质达到16之后源夜身体自然而然所具备的能力。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能够通过基因调整或者其他的方法使得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完美状态”之中，那他也可以拥有一样的能力，只不过源夜至今为止都没有见到过这种人。

这使得源夜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对任何一种能力都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倾向性，但却是这个阶段的“完美状态”。

换句话来说，就是源夜对于所有能力的适应性，都是百分之百！

这种极高的可塑性，或许也是自己身体的异化的如此的迅速的原因之一——源夜也是在见到伊藤武太之后才的突然将这些线索回想了起来，而只要线索被串联，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看来我是不需要开灯了。”伊藤武太看着源夜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眼神越发的发亮，乐呵呵的说道，“正好省点电费。”

“住在这样一所大房子里，还需要省那点电费吗？”源夜开着玩笑，同时趁机审视着这个老头。

伊藤武太头顶上依旧顶着【宛若蝼蚁】的战力差距标签，和源夜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他见到自己这个拿了好处就立刻完成契约的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自己走进来之后，眼神流露出越看越满意的神情，这是让源夜非常不理解的。

“当然，节俭可是一种美德。”伊藤武太依旧保持着那副像是退休老爷爷遛弯时的笑容，“当你足够节俭，就会发现你一辈子所能积攒的资源，其实是远超你的预料的，而我如果积攒了足够的资源，就可以购买到我所需要的东西。”

“向谁购买？”莫名的，源夜并没有询问源夜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而是抛出了另一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

“死神。”伊藤武太依旧笑着，轻声的说出了那个答案，“不过我是瀛洲人，应该说是向伊邪那美购买才对。”

“既然是想要向死神求购物品，那肯定是想要向其求购不死吧？”源夜将自己的脸庞隐藏在面具之后，说话也变得的大胆了起来，“看来伊藤先生所求不小啊。”

“这点我并不否认。”伊藤武太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要永恒的生命呢？你不想要吗？”

“我当然也想要，只不过我现在还算年轻，或许还可以把这个问题放一段时间。”源夜用巧妙的回答避开了伊藤武太的提问，“但既然伊藤先生如此想要延长寿命，那为何当初不直接将我留下来，强迫我为你加持灵能呢？”

“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想要听。”源夜来了兴趣，到真想听听这位老人是这么解释的。

“第一种说法是只要我使用了强制手段，你就不再可以为我加持灵能了，你的潜意识不允许。”伊藤武太慢悠悠的说道，“第二种说法则是我其实对于能不能被加持灵能并没有什么所谓，最多不过是延长几周的寿命而已，有就有，没有也无所谓。”

“那哪一种说法是真话，哪一种说法是假话呢？”源夜继续追问。

“两种都是真话，也同样都是假话。”伊藤武太笑眯眯的说道。

——草（一种植物），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这么喜欢打哑谜啊。

——好好说话不行吗？

再次面对这种仿佛在打太极一般用机锋来代替正常话语的说话方式，源夜颇有些咬牙切除的感觉，恨不得给对面这个老头来上两拳。

许久，源夜平复好了心情，回答道：“既然伊藤先生不想说，我也不好强求，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请等一下。”这次轮到伊藤武太急了，连忙叫住了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