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采访一下源夜同学。”星野诗织将雪糕筒怼到源夜嘴边，询问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源夜下意识的舔了一下面前的雪糕，星野诗织立刻炸毛一般的叫道：“你干什么！”

“反正是我刚刚顺路买回来的，花的也是我的钱，我吃一个也无可厚非吧？”源夜趁星野诗织没有注意，从她手中抢过这个香草味的甜筒，“真是奇怪的人，大冬天还要吃甜筒，不怕冻着牙吗？”

——对哦，这家伙不知道我杀掉机械白衣了，还以为我是第一次杀人来着。

——不过就算是第一次也没有什么波动就是了。

源夜一边舔着雪糕，一边想着，结果突然发现，雪糕上已经有一个微小的缺口，看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啊这，这就比较尴尬了，我看着挺完整的才抢过来的。

——不会惹她不开心吧？

源夜偷偷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星野诗织，有些做贼心虚的想到。

——没关系，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面。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源夜还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那你呢，第一次接到杀人的委托，为什么还会答应呢？我感觉你一点抗拒感都没有。”

“这个嘛，怎么说呢。”星野诗织回过神来，还是有些恍惚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死个人什么的，我们学校里这个月不是就死了三个人吗？一个参加极道斗殴被当炮灰填进去了，一个为了玩老虎机，卖光全身器官又没钱给机械内脏维护，还有一个在赛博空间里玩游戏，不吃不喝又用了最高级别的潜入等级，屏蔽了所有身体感官，直接饿死了。”

源夜有些尴尬，他忘记了这是2077年，不是他穿越之前所在的国度，道德观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巨型企业垄断下的2077年的瀛洲，对生死这种事是已经看淡了，就像是他穿越前的感染人数攀升的比赛亚人战斗力还快的东太平洋联邦国一样。

但无论如何，这种生死观还是让源夜有些不太适应，在他的感觉中，要他接受2077年的这种观念，把自己的观念扭转过来，恐怕是很难了。

“所以呢？你一次看到血液喷涌的感觉怎么样？”星野诗织穷追不舍的问道。

“没有什么波动。”源夜想了想，说道，“硬要说的话，只有自己正义感得到伸张的舒畅感。”

“那是什么感觉，你特摄片看多了，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伙伴了吗？”

“不是那样的。”源夜摇了摇头，“你打死过蟑螂吗？”

“当然。”星野诗织点了点头。

“明明蟑螂很恶心，很想打死它，但是总是有着各种顾虑不敢去打，但当你真正下定决心打死它之后，就会感觉一身轻松。”源夜平静的说道，“我的感觉就类似于这样，在我的认知中，我认为极道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就和蟑螂一样。”

“但是这次我顾虑更多，并不只是像打蟑螂那样怕脏之类的，我的生命或许都会因此受到威胁。”源夜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掌纹，“但我却迫切的想要做到这种事情，我知道，如果我竭尽全力，是有能做到这件事的能力的，所以我应该去做这件事，不，是必须去做这件事。”

“我目前还没有能力清除所有的极道，把这个世界塑造成我想要的样子，但消灭黑龙会的本事还是有的，那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虽然要是在别的人嘴里听到这番话，我一定会认为对面是在吹牛，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可信感，与其说是豪言壮语，不如说更接近于预言，有一种你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达成的感觉。”星野诗织愣了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总感觉，很帅气呢。”

“不对，我爷爷不是也是黑龙会的高级干部吗？你也要杀了他吗？”星野诗织反应过来。

“我也不是不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源夜认真的说道。

“呜哇。”星野诗织发出了怪叫，“那是什么霸道总裁式的发言，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起笑了起来。

源夜从塑料袋子里面摸出一支新的雪糕，撕开塑料包装，递给了星野诗织。

星野诗织有些脸红的接过了雪糕，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源夜的电话响了起来。

…………

上杉智彦丢下袭击他的最后一具动力装甲，扭头问内海：“损失如何？”

“大获全胜。”内海说道，“多亏有内鬼提供的情报，我们提前做了准备，在放出了您外出刺杀山田阳太的消息之后，他们就真的直接攻了进来，被我方全灭。”

“不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发动总攻呢？”内海不解的问道，“难不成是有内鬼提供给他我们即将完成四具动力装甲的修复工作的情报？可我们都筛过这么多遍了，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内鬼混进来了啊。”

“情报可不一定只能从内鬼那里透露。”上杉智彦故作高深的说道，“还有什么情报吗？”

“山田阳太死了。”内海冷不丁的爆出了这个消息，让正在喝水的上杉智彦都被呛到了。

“那家伙真的成功了啊？”上杉智彦惊讶的说道，“我本来是准备拿他去做诱饵的，山本没有派人在阳太身边担当护卫吗？”

“具体情况不清楚，这条消息只是从料亭的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的。”内海说道，“您叫我盯紧点，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立刻就来找您报告了。”

“嗯，非常好。”上杉智彦点了点头，“你先下去组织兄弟们收拾现场吧。”

“了解了。”内海鞠了一躬，转身去做事了。

——看来那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

——因为今天山本冒失的举动，本来还可以威胁到我的他，现在除了那个未知的言灵教派的协助者，就再没有什么威胁了。

——他那不知名的老师也没有拉拢到我身边的价值了。

上杉智彦揣摩着下巴，思索着。

——正好我也不想和言灵教派的人正面冲突，那就干脆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使用价值，让他去刺杀山本身边那个言灵教派的协助者好了。

上杉智彦点了点头，为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拿出个人终端，打给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