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喻看着花容紧拽着他衣袖的手,有些为难,也有些心疼,“夫人这样拽着为夫,为夫怎么准备?”
花容细长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啦,好啦。那你快点。”磨搓了片刻,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好。”项子喻轻轻的应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远。
周围的安静的异常,嗖嗖的风,扑棱的枝叶,带着沙沙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一点怪异的叫声,勾着饶心魂,将隐瞒的恐惧一点点勾勒出来,然后扩大,弥漫,笼罩。
花容局促的站着,抚摸着隆起的腹,嗖嗖的风刮过腿肚,有些清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腿,有些个战战兢兢。
“怀南”花容闭着眼唤了一声,想寻求点安全感,呼唤声卷入风里,从耳旁飘过,然后飘散开来寻不到踪迹。
花容又唤了一声,心底渐渐升起恐惧,这样寂静的黑夜,她真的有些害怕,心里头忍不住腹诽项子喻两句,却还是禁不住害怕睁开眼睛,打起退堂鼓。
项子喻去哪了?!
一睁开眼,脑海里就蹦出这个问题,周围空荡荡的,只有点繁星闪耀着光芒,否则便是漆黑一片。
“怀南?!”花容大零声音。
沙沙,还是无人回应。
花容攥着裙角,咬着下嘴唇,在打退堂鼓和发怒之间徘徊着,突然,眼前一亮,随后整个视野都明亮起来。
幽黄幽黄又带着点温馨的光点亮了整片原野,飞舞着,如同盏盏灯笼,朦朦胧胧的,又泛着温馨,一只两只往上飞舞,随后带出千百万只,从那半腿高的草丛中一跃而起,扑棱着翅膀,将整个原野点亮。
花容震惊的看着,半张开嘴巴,先前的恐惧在萤火虫飞舞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企图逃离的双腿也定在原地,在震惊和艳羡中欣赏着漫野的画。
呲。
寂静中发出几声短暂的声响,绽放一朵朵金银色的花,项子喻站在原野的中央,手里头举着一种可以拿着的烟花。朝着远处的花容挥舞着。
花容有些发愣,怔怔的看着,眼眶湿润润的,腾起遍布全身的感动来,因为萤火虫,因为烟花,更因为站在原野中的项子喻。
花容不敢眨眼,生怕遗漏了什么,一分一秒她都不愿浪费,提着裙角,朝着向她招手的项子喻走去,半草高的原野中有一条特意人工开凿的路,踩上去还有些松软,应该刚开辟不久。
花容走到跟前,项子喻便将手中未燃的烟花递给花容,然后用点燃的烟花与之相碰,呲的一声,又绽放出一顿金银花来。
花容笑了笑,那些烟花在空中转圈,转的快一些的话能够看见一个个光圈。在幽黄的映照下,格外好看。
“喜欢吗?”项子喻从背后拥抱花容,握着她的手,在空中划圈,一横一竖,写着什么字。
虽然光痕消散的很快,但花容能够感觉到猜出他写的是什么,眉眼很快就笑弯了。
“喜欢。”花容喃喃的回了一声。
“喜欢就好。”项子喻语气很愉悦。
“那这算不算惊喜?算不算逗你开心?”项子喻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花容微红着脸,“算。但以后一定要在我身边。”花容想起刚才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黑夜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我害怕。”
项子喻心口一颤,将头埋在花容的脖颈处,“以后不会了,以后夫人去哪,为夫就去哪。”
什么胡话呢?最后她要去哪,她知道,可是项子喻他怎么能同自己一起?!
望着眼前的景色,花容不想吵架也不愿勾起什么伤心事来,便点零头,“好。”
项子喻笑了笑,像是得到什么肯定一般。
花容伸出手,手指上停留一只扑棱翅膀的萤火虫,“不过这个时节哪来的萤火虫?”
“这是专门有人饲养的。”项子喻看了一眼停留的萤火虫,“夫人若是喜欢,回去为夫给你弄一整个长乐宫如何?”
花容往后撞了撞项子喻,“能看到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再弄一整个长乐宫,这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怎么呢?!”
“谁敢,为夫就缝了他的嘴巴,看他还敢不敢再个一二。”项子喻极为不在乎的了句。
“你阿!”花容无奈的笑笑,主动转移话题,“不过竟然有人饲养萤火虫,倒是新奇。”
项子喻撇了下嘴,刚刚知道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新奇,不过后来就见怪不怪了,饲养萤火虫只是冰山一角,饲养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数不胜数,大都都是贵族子弟买来讨女人开心的。
不过这后半段,项子喻并不打算向花容,毕竟自己好歹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即使是讨喜欢的女人开心,他也要成为这些人里面拔尖的那个。
晚上看了大半夜的萤火虫,次日一大清早,项子喻差点没起来,还是德顺三令五申的过来叫唤,着所有大臣及家眷都收拾妥当,就等着皇上下令秋围开始呢!
德顺唤了几遍,项子喻就当作没听着,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花容,眉眼都柔和起来,像是睡意传染一般,项子喻耷拉着眼皮,怎么也不愿醒过来,就这样抱着花容一直睡到荒地老似乎也是件蛮不错的事情。
如今的他,终于知道,皇上不早朝的含义了,啧,当初有多么嫌弃,现在便有多么体会。
“怀南”花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了推一旁的项子喻,“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项子喻随口应了一句,“再睡会吧。”着,抱着花容再次准备睡起来。
匆匆进来准备第四次叫项子喻的德顺极为没有眼力劲的开口,“娘娘都已经辰时三刻了,那些大臣还是等着皇上和娘娘呢!”
“辰时三刻了?”花容朦朦胧胧的重复一句,推了项子喻一把,“是不是该起床了。”
“没”项子喻睡意朦胧,“今不早朝。”
花容“哦”了一声,在强大的睡意下蜷缩在项子喻的怀里,努力的睁了两下眼睛,不行,实在有些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