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丝绸路上,一支来自洛阳的商队,正缓慢的前行着。
戏志才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朝外望去,看着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庄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大汉治理西域已经有两三的时间了,虽然经过一系列的战乱,导致西域男丁凋零,但却同样解决了大汉境内的移民的安置问题。
如今许多西域女子大多都许配给了移民过来的青壮,并且诞下孩子,直接越过了吸收与教化的过程。
在大汉官员与勤劳的大汉百姓共同的努力下,如今的西域,农业、商业、手工业齐步发展,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
放下车帘,戏志才看向身旁的年轻人,笑着问道:“怎么样,还习惯西域的气候吗?”
这名年轻人名叫于正,是于吉的大弟子,奉刘宏之命,跟在戏志才身边,负责保护与照顾戏志才。
于正一脸严肃的说道:“多谢先生关心,在下还好,倒是您,要依照在下的吩咐,按时吃药才行!”
“唉~,不是我不想吃,而是你那药太苦了,实在是……”
戏志才话未说完,便被于正打断:“良药苦口,先生必须要吃,不然,在下将依照陛下的吩咐,强行将您带回洛阳……”
“得得得,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见到于正这个死板的家伙,又拿天子来说事儿,戏志才也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车厢内陷入了沉闷之中,面对一个严肃古板的下属,戏志才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车外,身穿商人长袍的羽林军将士,也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身份,以便让自己表现的更像一名商人,而非帝国的精锐士兵。
可惜,那种经过长期训练出来的纪律性,却很难让他们跟寻常的商人队伍那样散漫。
被刘宏派来,作为护卫队长的典韦,也是双眼放光的四下巡视着,期待着有那么一支不长眼的马贼过来,让他过过手瘾。
这几年来,典韦一直护卫在天子身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刘宏也知道典韦同样渴望上阵杀敌。
可惜,典韦勇则勇矣,但却实在没有带兵的天赋,没办法,刘宏只好借着这次机会,把他派出来,护卫戏志才的安危。
不过,典韦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自从大汉开始控制西域以来,就从未停止过对西域马贼的打击。
再加上,如今许多的商队,都会雇佣汉军士兵护卫,也没有那个不开眼的马贼队伍,敢劫掠大汉的商队。
因此,活跃在西域的马贼队伍,如今全都将目光盯准了贵霜、安息以及罗马阿拉伯行省的商队。
不多时,队伍走出绿洲,进入了一片荒漠之中。
顶着炎炎烈日,坐在马车前的典韦,也是一脸的无趣的耷拉着脑袋,打起了呼噜。
不知行进了多久,忽然一阵焦灼热浪吹过。
沉睡中的典韦,鼻间耸动,突然立马睁开了双眼,然后抓起一旁的铁戟,直接跳下了马车。
“停止前进,全军戒备!!”
随着典韦一声大吼,整个队伍立马停了下来,扮做商人的羽林军士兵,也熟练的抽出武器,全神戒备的朝前望去。
戏志才也掀开车帘,探出脑袋,看向一旁的典韦:“典韦将军,发生了什么?”
典韦凝声道:“先生,刚刚风中,有一股血腥味儿,前方肯定有过厮杀!”
“哦?”
戏志才神色一动,抬眼朝前望去,可是前方除了漫天黄沙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典韦也扭头看向跟在戏志才身旁的于正:“你在后面保护好先生,俺带人过去看看!”
“好!”于正点头答应了一声。
“弟兄们,跟我走!”
典韦招呼了一声,随后带着两百多人,朝着前方奔去。
“这个典韦,竟也如此好战!”
看着快速朝前冲去的典韦,戏志才笑了笑,而后放下车帘坐了回去,命令马车继续前行,跟在了典韦等人的身后。
对于典韦以及一众将士们的这种好战情绪,主持军政司多年的戏志才,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在如今的汉军队伍当中,大国沙文主义思想,极为盛行。
所有人,在参军入伍的当天,接受的教育,就是征服与进攻。
因此,对于典韦以及一众士兵那种好战的表现,戏志才也是相当的理解。
行进了不过一刻钟的时辰,队伍便停了下来。
望着远处尘烟弥漫的战场,典韦取出望远镜,凝神望去。
“典韦将军,情况怎么样?”
就在典韦观察的同时,戏志才也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典韦放下望远镜,凝声道:“先生,有一支番邦的商队,遇到了马贼的劫掠,不过护卫商队的人,却是咱们大汉的队伍!”
“哦?这群马贼竟有如此胆量,竟敢劫掠咱们大汉保护的商队?”
看着前方的战场,戏志才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典韦凝声道:“先生,那支马贼,进退有据,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马贼,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
戏志才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典韦将军,带人去吧,记得留几个活口!”
“先生放心!”
见到戏志才开口,典韦兴奋的答应了一声,留下了足够的护卫力量之后,便招呼着手下跳上了马背,朝着那支马贼队伍的侧后翼包抄而去。
扬起的尘烟间,典韦率领的队伍,从左右两个方向,冲向了那支马贼队伍的侧后方。
正在围攻商队的马贼,看到突然出现的骑兵,也顿时一阵大乱,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另一只队伍。
“快,拦住他们!!”
一名马贼头子,也高声喊叫起来。
“嗯?这好像不是西域的语言?”
听到对方的喊叫,马背上的典韦,不由眉头一动。
典韦虽然不懂西域的语言,但是一路走来,却也听过不少,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西域,却出现了一支不属于西域的马贼队伍,此事的确带着一丝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