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呀。”江老说着已然眯起双眼打量起她来,心下一阵疑惑,一个打工的小姑娘从哪弄这么顶级的好茶,而且看她的样子,压根就不知dào
这茶的价值般。
“嘻嘻,这是我朋友给我从内地带来的。”施旎高兴得说,“我外公跟我爸爸都爱喝这个,我家很多的。”
她说得欢畅,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种茶,她在家随处可见,自然觉得很平常。
却忘记了这点:她外公做为国宝级画家,她老爸做为商界的传奇,本身就很不寻常。
“这样啊。”看着她天真无知的表情,江老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心下更为疑惑,就算是他江氏集团的老太爷,想要喝口这种茶,还要每年派人到内地去预定。
她一个普通的打工女孩子,这种茶家里还很多见?这是不是不太科学呀?看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家里产茶的。
继而又想起那个百万存折,感觉这丫头有点意思。
江老脸上的笑容更为深湛了。
“给你带茶的这位朋友还真够意思。”他意味深长道。
“呃,呵呵~”想到楚文,施旎还是余气未了,不愿多提,就转开话题,“老老乡,你找陈——我们总监有事吗?”
看着她说到总监两字时,不自然的神情,蓦地心下一荡,正色的说:“我是来找他算账的。”
“啊?”施旎错愕了,老人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很像个追债的,陈振炎不会真的欠了很多钱?
“哼,那臭小子,谁要是看上他就倒霉了。”江老说着,跺了跺拐杖,很是激愤。
施旎脸就刷红了。
江老看在眼底很是欢畅,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继xù
说:“欠债不还!”
“他欠债您很多么?”施旎弱弱的问。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万。”
“啊这么多呀?”施旎张大嘴巴惊道,“他为什么欠你这么多呀?”
“小老乡”江老的眼底满是揶揄,“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我就有些奇怪,”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他虽然跟个冰柜似的,不大爱说话,但人还好啦,他……”
“人好跟欠钱不还,不是一个理由吧?”江老继xù
逗她,“再说你怎么就知dào
他好呢?”
“我……”施旎鼓了鼓腮帮,支吾着说,“总之,他不会欠钱不还的啦。”
看她笃定的样子,江老越发觉得有趣了。
“你敢这么说,哪天他要是跑了,我找你要债行吗?”
“这跟我没多大关系吧?”施旎有些为难了,毕竟,她不是陈振炎的什么人。
“就这么定了啊,”江老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口边走边说,“以后他要是欠钱不还我找你。”
“啊?”这叫什么事呀,没头没脑的摊上个要债的,她跟上还想说什么。
有人推门进来,一张熟悉的俊脸,一如既往的冷漠,看在施旎却是格外舒心。
江老一看是他,连忙回头冲她眨眨眼,做了个OK的手势,施旎一头雾水的皱了皱眉,摇摇头。
江老又跺了跺拐杖,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陈振炎瞄了眼有些不知失措的她,再看看跟自己面对面的江老,觉得这两人的样子很是奇怪。
“爷爷你在玩什么?”陈振炎淡然的问。
江老冲他翻了翻白眼,表情就写满了“你不好玩”。
“啊?爷爷?”施旎捂着嘴,跟着他喊出了声,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原来你是你爷爷呀。
“这就叫爷爷了?”江老笑眯眯地回头说,又冲着陈振炎拍了拍肩膀,意思是,你们果然有什么。
陈振炎扶了扶额,都不想说话。
在人前,这个江氏集团的老太爷是黑白二产道都礼让三分、香港商界响当当的人物,只是他自己身边的亲人知dào
,他就一个十足的老玩童,看谁好玩就逗谁。
江老见他无语,乐得更欢。
要知dào
这些年来,他身边孙子、孙女之中,长孙女江朗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正统淑女,长孙江振辉看似谦和其实最为油滑老练,小孙女就一不懂事的洋娃娃。
最疼惜的就数这个一直养在江家外面的孙子陈振炎了。可惜个格最倔最严肃,也最不好玩了,总是幅爱理不爱的样子,太无趣,要是身边多了个能让他老觉得好玩的,他就觉得完美了。
再看了看眼前这个双眸如星的好玩小女孩,她看自己孙子的小眼神呐……嘿嘿!
陈振炎白了他一眼,径直的走过他俩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翻阅文件。
被无视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江老朝施施旎耸耸肩膀,施旎回敬似的朝他裂嘴一笑。
期间,陈振炎趁人不注意瞄了眼这傻站住两个人,悄悄摇了摇头,真是极品老头遇个极品丫头,一对活宝。
江老轻手轻脚的对施旎招招手,示意一起撤tuì。
施旎会意,一对活宝猫着步子出了总监室。
“这孩子,一点也不好玩!”一走出来,江老就跺了跺拐杖,回头又对施旎,“还是你好玩。”
“呃。”施旎无语,怎么第一次见到这位老老乡时,没看出来他的逗比本质。
原来他还是陈振炎的爷爷,真是想不到,曾经被自己认定为纨绔子弟,炫富少年、差点被杀的问题公子哥,居然是陈——振——炎?
都什么跟什么,她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才想起来,她曾经隐约听严怡跟陈院长她们提到过:陈振炎受过重伤,还差点没命。
差点没命,施旎脑中闪过这几个字眼时,竟是一阵眩晕,心也跟着漏跳起来。
“小老乡,在想什么呢?”江老见她突然眉头紧皱,随口就问。
“呃,陈爷爷……”
她还没出口,江老摆了摆手,很不乐意的说:“我不姓陈,要不你还叫我老老乡……”他顿了下又否认,“不对,还是叫爷爷吧。”
陈振炎的爷爷居然不姓陈,又猛然想起陈院长说过,她没结过婚,她的儿子跟她姓,那么这个爷爷……
施旎有些茫茫然了,讷了半晌,“老乡爷爷。”
如果单叫爷爷,她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是自己要往陈振炎身边看齐似的,所以她决定这样叫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