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责问,钱辰脸上的笑容不(jìn)一下子被定住了,继而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秋风缓缓吹过,吹起一缕额前的长发,在空中翩翩起舞。
一番沉默过后,钱辰就如同一个被扎漏气的皮球,原本满心的欢喜,却也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急速退去,留下的只有冬(rì)里无尽的萧瑟。
最终,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你都知道了。”
张昊旻眉头凝重的看着钱辰,当他看到钱辰的神(qíng)时,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相信这份答案,他还是对钱辰抱有希冀的。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张昊旻的声音虽然很轻,也很平静,但是却让钱辰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他不敢承认,也没有勇气否定。
于是,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大哥的,请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钱辰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哭腔,他显然是在哀求张昊旻,希望张昊旻能相信他,给他一次机会,但是他又能拿出什么来让张昊旻相信他呢?
张昊旻双目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面对张昊旻的一再追问,钱辰仿佛一下子犹如卸力一般,耷拉下了脑袋,闭上眼,无力的说道。
“都是真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张昊旻,脸上明显流露出他对钱辰的失望,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钱辰为此出卖往(rì)的兄弟,非要置他于死地。
而对于一个出卖过兄弟的人,自己能相信他吗?谁能保证他在未来就不会出卖自己呢?
张昊旻对着钱辰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想再问钱辰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qíng)的,但是他没敢再问,他生怕会得到一个令他失望透顶的答案。
“那你也是出于一定的目的才来接近我的?”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钱辰很想摇头说不是的,但是他不想欺骗张昊旻,最终他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却又急声想要辩解道。
“但是。”
“不要跟我说什么但是之类的话,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
张昊旻怒气冲冲的怒视着钱辰,此时的他心中已经对钱辰充满了失望,完全靠着仅剩的理智在极力的压制住他内心的怒火。
钱辰一时哑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低着头沉默,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让他有些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你竟然不说话!”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半步,他不停的对钱辰失望的摇着头,这一刻,他感觉钱辰完全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一个始终带着面具的陌生人。
而钱辰也自知自己在这件事(qíng)上做的不对,于是拿出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银色徽章,伸手递给了张昊旻,说道。
“大哥,这是……”
钱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昊旻便气愤的直接就将他的手给打开了,那枚银色的徽章也被摔落到一旁的泥土里。
“不要再叫我大哥了,我们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张昊旻(yīn)沉着脸,直接转(shēn)离开了,没有片刻的停留,甚至此时的他都没有再将自己给包裹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钱辰,一个人怔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那枚原本闪耀的徽章,如今已经被插进了泥里。
他的表(qíng)无喜也无悲,似乎是一种来不及反应的木讷,最终还是痴楞的从地上将那枚徽章给捡了起来。
此时的他犹若呆鹅一般,双目紧盯着掌心上还沾着泥土的徽章。
突然,他竟然一下子无声的笑了起来,浑(shēn)上下更是因为(qíng)绪的失控而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两滴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划过还在笑着的脸颊,滴落进脚下的泥土中,哽咽的说道。
“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大哥的啊。”
这一刻,钱辰不(jìn)猛地想起了那已经快被他给遗忘的过去,眼泪一时间汹涌的更加厉害,不知是因为悔恨当初的出卖,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握紧的手掌,因为徽章的棱角而鲜血直流,但是渐渐的,麻木到感知不到痛的钱辰,双目却变得愈加坚定。
此时,毫无遮拦的张昊旻,一个人走在返回中堂的路上,没过多久,他便又被凑(rè)闹的人群给团团围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逃,而是两眼无神的直勾勾的向前走着,对于周围人群的噪声,他充耳不闻,仿佛双方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虽然置(shēn)在拥挤的人潮里,但是他却感到自己非常的孤单,像是一个人逆着人流行走一般,让他从心底感到一股窒息的无力。
这件事似乎给了张昊旻很沉重的打击,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头上都有一块挥之不散的(yīn)霾。
他脸上的笑容不仅变少了,就连平(rì)里说话都显得极为吝啬起来,终(rì)里昏昏沉沉的。
除了每(rì)的课程和修炼之外,他花费最多的时间恐怕就是睡觉了,有时候甚至能睡上整整一整天,这可把陈开宇和南棠棣两人给担心坏了,一度以为他病了呢。
其实对于钱辰的事,他已经选择(xìng)的遗忘了,既然知道了钱辰的为人,那他还有什么感到好难过的呢?正相反,应该值得庆幸才对。
不过,总归还是让人很受伤的。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他之所以会如此,最主要的还是他修炼的原因,因为修炼的频率加快,从而让他感到疲惫不堪,这才显得无精打采。
不过,在经过了大半个冬天的努力后,他上丹田中的金光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个曾经耀眼的光的世界眼瞅着就要彻底暗下去了,当真是胜利在望。
而与此同时,宗门的宗比也已经拉开了帷幕,毕竟参加宗门大比的名额有限,对自(shēn)实力有自信的人又颇多,所以大家都想到宗门大比中展露一下头脚。
张昊旻高居气海榜第二名的宝座,除了一开始有一位不知天高地后的家伙,妄图能战胜他而被狠揍一顿之外,他便被束之高阁,成了只能瞻仰的存在。
南棠棣对于所谓的宗门大比兴趣不大,虽然在宗门比试中简单的试了一试,感觉自己还勉强可以,有参加宗门大比的实力。
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毕竟依照他现在的实力,完全没有希望在宗门大比中拿到好的名次,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这让陈开宇直呼可惜。
而与他们相比,陈开宇便也成了寝室中最忙的存在,因为他本(shēn)境界并不高,在宗门比试中稍显吃力,排名靠后,所以挑战他的人颇多。
不过,陈开宇自(shēn)的功法极好,又很有天赋,这让他在比试中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才堪堪没有被人给超越。
自从入冬以来,寒风料峭,(rì)子是一天冷过一天,但是偏偏因为担心走水的缘故,寝室里并不(yǔn)许生炉子,这使得屋子里格外的寒冷。
所以张昊旻他们三人每天最幸福的事(qíng),便是紧缩在被窝里,享受着被被子包裹着的温暖。
就在张昊旻呼呼大睡的时候,一条爆炸(xìng)的消息在三堂弟子中传播开来,一直占据气海榜榜首的关少卿败给了韩予,成了气海榜的第三名。
这个消息一出,一时间各种传言随即而起,其中最令人感到震惊的,便是韩予已经突破神驰境的消息。
虽然,这个消息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在中堂教习先生的探究下,被解开了疑惑,这只是个假消息。
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却也成了最大的话题,毕竟现在正值宗门大比的预选,关少卿的年纪又已经过了宗门大比的要求,韩予实在犯不着跟他硬碰硬。
况且,如果韩予真的要和关少卿打一场的话,又怎么可能不被人知晓呢?
这一切显然是一个局,其目的也很是明显,关少卿主动败给了韩予,以此获得气海榜的第三名,从而可以挑战第二名的张昊旻。
其实从张昊旻战胜韩予的时候,关少卿便流露出想与张昊旻一战的想法,但是之后听到消息,张昊旻似乎在与韩予的对战中受了伤。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趁人之危,所以关少卿便一直耐心的等着,等待张昊旻的康复,可是他左等右等,始终都不见张昊旻来挑战自己。
他的心里不(jìn)感到怀疑,难道张昊旻的伤一直都没有好?可是前不久,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挑战了张昊旻,并且还被狠揍了一番后。
关少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昊旻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只是一直不屑于挑战他罢了。
想到这儿,关少卿的好胜心瞬间暴涨,摩拳擦掌的想要试一试张昊旻的(shēn)手,但是苦于高名次不能挑战低名次的规定,他根本无法挑战张昊旻。
于是乎,他便想出来这么一个招,先与韩予达成协议,他主动败给韩予,然后获得第三名的名次,这样他才好挑战张昊旻。
其实他的这一行径是不被(yǔn)许的,这样做和直接挑战低名次有什么区别?
但是因为有太多的人都想看一看张昊旻与关少卿之间的对决,想知道是蛮王更胜一筹,还是天王当仁不让,这才让教习先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