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慌乱的想抹去画中人脸上辩驳的色块，可越抹越花，吓得苏毓赶紧过来阻止。

“你疯了！”她一把拉下他的手。

他还要抬手去抹，她只得抱着他的手，大吼，“楚擎昱你疯了！”

“…………”楚擎昱顿住，木讷的转头看她，眼中的震惊一览无余。

见他不再毁画，苏毓这才假咳两声，放开他的手，假笑，“那个，你好啊皇叔，好久不见，我不是有意要戏耍你，主要是你没露脸，我也不好说破。

刚才情况紧急，我怕你中邪，所以才情急之下喊了你的名字。皇叔莫怪哈。那啥，我也不是有意冒犯您，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呗。嘿嘿。”

说完还不忘卖个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楚擎昱倒也爽快，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露出帅的人神共愤的俊脸。

“你如何认出是本王？”他问。

不对着这张脸还好，一对着这张脸，苏毓就觉得有点抵抗力下降。

虽然他们之间有很多过节，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不知名的陵墓中，又事关生死，眼前的男人简直是惊为天人好吗。

只是此情此情不好实话实说，如果撒谎太离谱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权衡之下，苏毓继续眨眼卖萌，“皇叔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模样早就深刻在我心中，再加上你平常就喜欢身穿黑衣，腰间的香囊又是你的标配，所以无论你化妆成什么模样，我都能一眼认出。”

其实苏毓好想说，就凭我们间的血海深仇，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楚擎昱拿起腰间的香囊嗅了嗅，略微点头，表示认同，指着画问，“你不认识她？”

苏毓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摇头。

这里是陵墓，能挂在这里的画像自然是陵墓的主人。

她很胆小，很怕大粽子，可明知道这里是陵墓，但她依然觉得画中人笑很温暖。

像阳光，照亮所有角落。

“那他呢？”他指向另一幅男人的画像。

苏毓依旧摇头。

“那你呢。”

“我？”苏毓被他问懵了。

“对，你。”楚擎昱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你可认识九公主苏毓？”

“你这算什么问题。”苏毓自信满满，“世上哪有自己不认识自己的。”

“本王说的是九公主苏毓。”

“我就是啊。”

“本王说的是胆小懦弱又蠢又笨却又爱极了明诺的九公主，是你吗？”

“…………”

这问题还真不好答。

看她呆住，楚擎昱也不催促。

只说“想好再答。”

说完便收起探究，站在那儿。像在看画，又像在看人。

苏毓哪有心思猜他此刻在看画中人还是忆中人，只想着该如何回答才能蒙混过去。

她知道就算这几天在公主府装疯卖傻糊弄了不少人，但前些天在大殿，还有今日在公主府，很多人都看到了她的不同。

以往的九公主，别人说一她不会说二；只要事关明诺，她一定会答应。

可今日……

总不能说自己不是九公主吧，可她明明是苏毓呀。

哪儿来的呢？

穿越来的？

借尸还魂来的？

如果这样说，他肯定把她当妖怪看，指不定就血溅当场了。

难道要说撞坏脑子了，所以性情大变？

貌似以前那些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不不不，自己根本没撞到过头啊。

诶，有了…

苏毓拿定主意，摆出一副正经模样，郑重其事的说，“不瞒皇叔说，我失忆了。以前的九公主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就是我，是苏毓，也是九公主。

至于为什么会忘了以前的事，那还得从十天前宫外遇刺说起。

话说那日我在马车上醒来，竟然发现后脑勺上插着一根毒针，从那时起就忘了以前的所有，所以才有后来在大殿上顶撞你，顶撞皇兄的行为。

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我信。”

“…………”

这就信了？？？

苏毓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顺利。

如果她知道因为刺杀她楚擎昱死了两个心腹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和谐的场景了吧。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良久，楚擎昱才开口问，“你刚才说可以修复这幅画，当真。”

苏毓点点头，“自然当真。”

楚擎昱接着说，“世人眼中的九公主本就蠢笨无能，更别说画画。既然是失忆，为何会多出以前不会的技能？”

“这个~”苏毓挠挠头，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觉得自己会，而且很厉害的样子。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