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在阶梯下忐忑的守着,一见成寻出来忙迎了上去。
“少堡主,你?”接下来的话却在看见成寻的情况后说不下去了,只是替他一阵阵的难过。
“不打紧!”成寻笑了笑又自言自语说道,“只是怕答yīng
过树娘的那些说好了要配合她治病的话是不能遵守了。”
成寻走到赵烟树住的院外,想了想,终于还是抬手敲响了门。
“弃之?”王艳瞳开门见是成寻,忙把人让进来。
“王兄也在?”成寻笑了笑,向他示意自己手里的糕点,说道,“今儿得了一种名为火草的野菜,让厨娘做成这种挺有特色的糕点,想让树娘和王兄也尝尝。不过既然王兄也在,仆也就不用多走那几步路了。”
王艳瞳接过他手里的糕点,放在鼻端闻了闻,笑道:
“果然是很奇特的香味,简直可〖%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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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去,赵烟树正手执一把亮闪闪的大剪子在院子里“辣手摧花”。抬头看见两人进来便笑道:
“大老远就问着香气了,少堡主带的什么来?”
王艳瞳把糕点抬到她面前,笑道:
“你看看,以前可曾见过这东西?”
赵烟树瞧了一眼,道:“火草?倒是不知dào
还有这样的吃法,不过嗅着真香!”
成寻见她手里拿着的剪子和一边的小女使提着的篮子,也不像是修剪花枝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
“树娘这剪的什么?”
赵烟树笑道:“少堡主大可放心,奴家可没有摧残贵堡的花草,不过是取这花心的一点罢了!”便笑着还把篮子递给成寻让他看看。
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却也笑得戏谑,成寻见她如此,只觉满心的欢喜,眼里也不由的带上些笑意来。
“那个亭子里的花蔓今日开了,我们把糕点拿到那里去可好?”
王艳瞳顺着赵烟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有满架姹紫嫣红,架子下放着一个石桌几张石凳,花一串串的垂下来很是漂亮——果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几人把东西拿过去放好,又有女使端来各色的水果。架子下果香伴着花香和着缕缕的清风,很是让人沉醉。
赵烟树道:“奴家记得带来的女儿红还有些,年份不是很长,不醉人不过香气四溢,很适合少堡主现在喝。两位稍等,奴家去拿些来。”
王艳瞳笑道:“今日果真有口福了。”
成寻笑了笑道:“那就劳烦树娘了。”
石桌上碎碎的花瓣渐渐的铺洒了薄薄的一层,不知何时日已西沉。
成寻饮下杯中琥珀色的女儿红,见王艳瞳起身似欲离开,忙说道:
“王兄,树娘,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说说可以吗?”
“嗯?”王艳瞳一听,下意识的又回身坐下,几瓣紫色的小小花瓣从他红色的袖口上滑落到石桌上。
成寻道:“在下只是想说出来也许会好一些。”
赵烟树见他神色严肃,便也正色道:
“少堡主,你但说无妨!”
成寻站起身来,转向两人的方向便深深的鞠了一躬:
“树娘,王兄,有些事,我想向两位道一声‘抱歉’!”
两人被他隆重的方式惊了一跳,王艳瞳把人扶起,赵烟树忙道:
“少堡主,你这是做什么?”
成寻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些话,也许以后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他不想带着愧疚离开,特别是对眼前的女子的,所以,如果有什么,便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吧?
“之前树娘曾在我花雾堡内遭遇了多次刺杀,而几乎酿成大错的那一次???”
“少堡主。”赵烟树打断他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不用???”
“不,让我说完。”成寻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一次的这个背后之人,是我的娘亲。”
言毕,成寻便不再说完,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等着赵烟树的质问,甚至痛骂也没关系。
“少堡主。”过了半响,赵烟树才轻声说道,“其实这件事,奴家之前就已经知晓。”
“什么?”成寻诧异的惊呼了一声,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是不是那一次在客栈时,树娘就已经知晓?”
想道这里,心里更是感激,那样的情况下,她竟然都还相信自己,甚至毫不犹豫的继xù
会来替母亲诊治。
“还记得那此救树娘时你奇怪区区为何也会在山洞里吗?”见成寻点头,王艳瞳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接着道,“区区那天跟着孙大到了令堂住处,然后???嗯???偷听来的。”
成寻呆愣的看着两人,半响,竟觉得眼眶渐渐的湿润起来。
“弃之还是坐下说话吧!”王艳瞳笑道,“这般实在让在下越加的惭愧不已了。”
成寻笑了笑,坐回石凳上,赵烟树把手里剥了皮的水果递给他,成寻下意识的接了,见两人都看着他,缓了缓情绪才有开口道:
“那日王兄所说的要寻找的那个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算是我的兄长。”
“兄长?”
“嗯。”成寻顿了顿又道,“至于那块玉,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想来,应该也在他的身上。”突然间很有想要诉说的一番欲望,只是对桌眼前这两人。
赵烟树看着他,忽然轻声开口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成寻接着道:“先考姓成,在仆十岁那年父亲曾私下里说过仆并非他亲生,母亲之所以和他结为婚姻不过是因为他的姓。”
“姓?”
“嗯。”成寻点头,“因为和那个人有着同样的姓,然后我才能有这样的一个姓。”
“成?”赵烟树轻声问道。
“嗯。甚至于我的这样一个名——寻,先考告sù
我,这个名也是因为母亲的一个愿望。”
见两人疑惑的神情,成寻笑了笑又道:
“母亲想寻找她二十几年前遗失的一个孩子,而这个人也许便就是王兄你要找的那个。”
王艳瞳突然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孩子是???师父和令堂的孩子?”
既是姓成,而成寻又说是他娘亲的孩子。
成寻摇了摇头,只道:“我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这其中缘由。”
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却知dào
怎么去面对。
赵烟树小心翼翼道:“那你?”
成寻笑了一下,竟无端的有些惨然:
“我字‘弃之’???”
“你不是???”
“不,我是娘亲亲生的,只是我的父亲???”成寻顿了一下,说道,“也许是那三位长老的其中一个。”
想起先前的那个人长老就这样在成寻的面前因他的缘故死去,赵烟树和王艳瞳忽然便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冷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怜意。
这个堡中所有的古怪,包括孙雾的那些偏激忽然便有了理由。想起孙雾一直不离口的那些“报应”,赵烟树暗叹,明明眼前的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却偏偏承shòu了这些所谓的“报应”。
两人只是静静听着,没有再说些什么。半响,成寻笑了笑说道:
“树娘你自从来到寒舍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些交代,起码也要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什么意思的。”
王艳瞳道:“谢谢你,弃之,这般信任我这个朋友。”
成寻愣了一下,笑道:
“是啊!我们是朋友,真好!”
几人又聊了会儿,成寻告辞离开,王艳瞳也起身告辞离开。
“少堡主!”赵烟树忽然追到院外,见两人转过身来,便笑道,“少堡主别忘了答yīng
奴家的话,一定要配合着养好身体等着奴家找出解药。”
成寻心下感动不已,回头看着她,然后笑了笑,答道:
“树娘,你保重!”
“打开!”
“是!”小厮恭敬的应了一声,上前打开了门。
“少堡主!”熊寅看着成寻进来,便问道,“现在是该兑现你诺言的时候了吧?”
“自然会的。”成寻道,“这一切,你都完成的不错。”
“呵呵???”熊寅看着他忽然笑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人竟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不过这样也好,几年前老夫不小心着了孙人那小子的道,还好你有如此雄心能与老夫做下如此买卖,让老夫有了这样一个离开的机会!怎样,什么时候让老夫离开?”
“这也算是互惠。”成寻道,“自然会让你离开,不过你还要最后答yīng
我一个要求。”
熊寅:“你可是要反悔?”
“不会。”成寻道,“只要那你再给我一种毒药。”
熊寅想了想道:“罢了!只要你真的放老夫离开,便依了你,这次你是要陷害还是要害人?”
成寻想了想,在他耳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成寻转身离开,关上牢门的一刹那,熊寅听他冷冷吩咐道:
“解决了,干脆利落些!”
“成寻,你?”熊寅一惊,不可置信的唤住他。
“我之前是真的想放了你的,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听了孙人的命令对那人也下了毒手。”
熊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是那个女子?”
“是。”成寻回身看着他道,“所以便再添一笔罪孽吧,我断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