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过两天,就可以到秣陵了,南宫娬儿几人投宿客栈时才过酉初,只是再过了这个镇就只得野外露宿了,所以也就早些投宿。
在客栈吃过晚饭,南宫娬儿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小小的说话声。过一会儿,小数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这是什么?”南宫娬儿从书里抬起头看了她手里的白瓷碗一眼。
说起手中的东西,小数倒是笑了,“这是小王爷刚才送过来的水晶角儿。”
“不是才用过饭?”
“小王爷说五娘晚饭并未吃多少,想是这家饭店的饭菜不合口味。”说道这里,小数唇角微垂,有些郁闷的说道,“五娘,小的好像一点也不称职。”
南宫娬儿看她一眼,笑道:“这是怎么了?”
小数道:“小的都没有注意到五娘的口味是否不适。”/>
“胡说些什么。”南宫娬儿指着她手里的碗道,“端过来我看看。”心里倒是有些惊奇,今日的饭菜确实不合口味,不过她一向随意,勉力吃了一点,就算过了一顿了。
小数把水晶角儿端到南宫娬儿的面前,南宫娬儿一看,倒是有些愣住了,这水晶角儿晶莹剔透,各个大小一样,伴着汤碗里的一些葱花,很是色香味俱全。
接过小数递来的竹筷夹起一个放进嘴里,南宫娬儿感慨道:
“这家客栈既是有这样的厨艺,只怕去汴京开家酒楼也使得了。”
“真的?”小数惊了一跳,“这是小王爷自己做的呢。”
“嗯?”南宫娬儿也有些意wài
,把竹筷递给她,说道,“你也尝尝。”
小数自幼来到南宫家,和南宫娬儿等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当下也不客气,接过南宫娬儿递来的竹筷就送了一个水晶角儿进嘴里。
“呼~真好吃!”小数叹一口气,“奴算是知dào
为什么这位小王爷会被做封做‘饺子王爷’了。”
听她突然提起此事,南宫娬儿也不由有些好笑。
“五娘。”待南宫娬儿吃完碗里的水晶角儿,小数两手托着腮帮子问道,“你说小王爷为什么要一定要跟着你呢?难道真如戏文里说的,一眼看上就再也离不开了?”
“小娘子说这些也不害臊!”南宫娬儿拿着竹筷敲向她的额头,被小数一歪头躲了过去,“不过是些巧合罢了。”
“真的?”小数犹自怀疑,“不过奴看小王爷这人真的不错呢!”
“浑说什么呢?那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五娘——”小数有些无语了,“那小王爷不过是长的好kàn
些而已,听说年岁和五娘你是一样的。”
“你又去听谁说来?”
“府里很多人都在议论的,连四娘和六娘都在说,这还是那天三娘说的时候奴家听来的。”
“这一大家子的都很闲呐!”南宫娬儿无话可说了。
皇家自是是非多,那个小王爷应该应也是刚好遇着这一件事,趁机出来躲个清静罢了,所以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
“树姐姐,这些人是怎么了?”赵烟树和秦引痕路过一个小镇,次日欲离开客栈,下楼时却见客栈里的人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跑去,赵烟树本来牵着秦引痕就欲离开,秦引痕却看着众人好奇的问道。
赵烟树停下脚步,说道:“姐姐去问问他们就知dào
了。”说罢对一个急急往里走的男子躬身问道,“敢问郎君,这后院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客栈老板的良人上吊了。”
正这时,有几个人从里面跑出来,嚷嚷着“去找大夫。”
赵烟树拉住其中一人,说道:“也许奴家可以帮些忙。”
“你是大夫吗?”那人急急问道。
“算是吧!”
“那快请跟我进去。”那人扯住赵烟树就欲往里拖,赵烟树一愣,半响回道:
“呃——好。”
走到后院,见一大堆人围在一间屋子门口。赵烟树低头对秦引痕道:
“引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树姐姐。”秦引痕道,“我去帮你,如果人还活着,你也教过引儿很多救人法子的!”
“那好吧!”
赵烟树走过去,见客栈老板一边哭着一边想用菜刀去割断绳子,忙道:
“等一下。”
客栈老板惊了一跳,转头看向赵烟树,大哭道:“她已经去了,是我对不起她。”
赵烟树说道:“也许还有救,这时不能割断绳子。”
那人一听,忽的跪在赵烟树脚下,磕头乞道:
“求求你,求求你救活他。”
“可是你得先让开。”
有几人来把客栈老板搀下去,赵烟树又让围观的几人帮忙。
秦引痕小小的身子在门边疏散人群。
“请大家先离开,这里这样闷着对病人不好。”
众人见他虽是孩子却自有一股不可忤逆的气势,况且又是里面的大夫带进来的,便都依了他的话,去院子里等着。
“准bèi
一碗桂汤来。”赵烟树吩咐道,“若是没有,鸡冠血也行,要新鲜的。”
然后让人抱住病人,缓缓的把绳子解开,再安置在一边的榻上。
“把她的头发挽起来,挽紧一些。”
一边站着的妇人忙上前把病人的头发挽住。
赵烟树一边揉着病人的心口处,一边命人把病人的手臂和足胫屈起来。
所有人都凝气屏息的看着她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赵烟树探了探病人的鼻息,松了口气道:
“气回了。把桂汤端来给我。”
把桂汤慢慢的滴入病人口中,半响,听得一阵很是轻微的咳嗽声,众人喜道:
“活了,活了,活过来了。”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一个妇人哭泣的声音响起,赵烟树叹口气,总算好了!
牵着秦引痕走到院中,到处都是一片赞扬之声:
“这明明已是死去之人,竟活了过来,真是神医啊!”
忽然一人走过来就直接跪在了赵烟树面前,却是客栈金老板:“恩人,请受仆一拜!”说罢磕头不起。赵烟树忙把人扶起,道:
“金老板无需多礼,奴家不过巧合遇见罢了,恕奴家多事,郎君还是处理好家务事的好。”
“是是是,仆再也不会喝酒打人了,不,再也不喝酒了。”
别过客栈众人,赵烟树和秦引痕才出城门不过几步,忽听得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下一瞬间,一人一马已拦在他们的马车前。
来人下马道:
“娘子请留步,在下百行堡路建章。”
赵烟树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