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宫,上书房。
“儿臣,见过父王。”先一步入宫的四皇子韩宇恭敬着跪伏在龙案前行礼道。
“哈哈宇儿不必多礼,快起来说话。”天泽起身从龙椅上缓缓走向一旁的案座,指向左侧的位置,“今日叫你过来就是聊聊家常,坐下说话吧。”
虽然天泽说聊家常,但他没有先坐下,韩宇自然不敢坐,便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取来一只白玉茶杯,倒满后小心翼翼的端给天泽。
“既是家常,寡人就不兜圈子了。”天泽接过茶杯,坐下后开口说道:“这两天里发生许多不好的事情。太子意外坠河身亡!秦国将派遣使者不日来我韩国”
“对于这接二连三的噩耗,寡人想听听宇儿的想法。”天泽轻抿了一口茶,看了看韩宇说道。
韩太子死后,韩宇是王储不二人选。且为了稳妥,他已经私下与姬无夜初步达成共识,筹码就是用红莲公主嫁入将军府!
“这种军国大事,儿臣本不该多言。但父王既然相问,儿臣只能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说与父王。”韩宇坐下后,见自己父王神情不似作伪,内心的忐忑才稍安。想了想,斟酌的说道。
“吾儿勿忧,但说无妨。”天泽给了韩宇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畅言。
“秦国亡我大韩之心世人皆知。这次秦遣派使臣来韩,其名为出使,实则想借机出兵侵占我们韩国的疆土。”韩宇语气平静,但说到后面忽然变的自信起来,“然则,短时间内秦国依然不可能对韩发动大规模的战事。
原因有二,其一为自称秦王嬴政之假父的长信候嫪毐,在咸阳势力日益强大,而嫪毐一直主张出兵灭韩,想以战功稳居朝堂,欲与丞相吕不韦,秦王嬴政成三足鼎立之势。
不过,儿臣观秦王是有大抱负的君主,必不会做如此不智之举
其二,秦王嬴政即将满十八岁了,距离亲政的日子越来越近。虽传闻说嬴政乃是吕不韦的私生子无论传言真假,已经把持朝堂八年之久,且权倾朝野的吕不韦正值壮年,无论是他的党羽,还是他本人都不会让秦王轻易掌握权柄”
天泽:“”
韩宇不愧是能让姬无夜,张开地吃暗亏的老狐狸,对天下大势知之甚详。
“不过,就算如此。秦国依然有能力对我韩国用兵”韩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父王,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必须尽快稳定朝堂再与姬将军,血衣候商讨应对之策。”
上书房里,随着韩宇最后的那句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冷了下来。
姬无夜,白亦非的势力一直部署在北方,就算如此他们也掌控韩国足足近四成的军队。
如果再让姬无夜插手南方対秦战事,恐怕整个韩国都将在他们的实际控制之下,韩宇提出找姬无夜商讨南方之事,已经严重范了韩王的忌讳。
“姬”韩宇见天泽没有发作,便想再作说词,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巴掌打断了。
“啪!”陡然间,天泽毫无征兆的朝韩宇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姬你老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带着无尽威严的气息在整个上书房炸开了。
韩宇也算是身份贵重之人,且又精通谋略,何曾面对过这种情况?
他整个人彻底懵了,韩宇本想借机试探韩王底线,没想到自己的父王突然就暴走了,且之前一点征兆都看不出来。
“父王息怒!”韩宇回过神来,吓得的惶恐着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
这一刻,韩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与威严,几乎比韩王初登王位时还要强烈百倍。
“左一个姬将军,右一个姬将军,你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天泽并不理会韩宇的求饶,抬起脚又狠狠的在他身上踹了几下,方才解气的说道:“别以为你做的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寡人不知!寡人还没死呢!韩国还轮不到你这小畜生当家做主!”
“父王息怒儿臣知错了。”韩宇被天泽这番诛心之言,彻底吓懵了,他也顾不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强忍着剧痛爬起来,泣声求饶。
传闻父王有支隐藏在黑暗里的暗卫,势力极其庞大,主要用于监察百官,肃清敌国暗探,没想到自己的府邸竟也在暗卫监视下。
韩太子的死是自己一手策划,此刻见事情已然败露,他如何不惊恐?
“你自喻才识过人,却做那与虎谋皮的蠢事!”天泽指着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被吓得全身被冷汗浸湿的韩宇,怒斥道:“天家王权之争,适者生存!太子之死,寡人虽悲痛万分,却也知他并不是一位合格的王储至于你以为被翡翠虎认为奇货可居,就能得到夜幕的支持?”
闻言,韩宇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如坠冰窖,不受控制的颤抖。没想到大将军府这么隐私的话,父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想都让人胆寒。
“你这蠢货!以姬无夜现在掌控的势力,你以为让红莲委身于他就能拉拢到自己阵营?”天泽冷漠的看着韩宇,在自己强大的气势压迫下,他的心里防线已经彻底崩塌。
“父王,儿臣知错!”韩宇跪伏在地上颤栗不已,他不敢抬头看正坐在上首得意的天泽。
“起来吧。”天泽见敲打的差不多了,示意一旁的侍卫将韩宇搀扶起来。
“谢父王。”韩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恭敬的站在一旁聆听,他知道自己这条性命暂时保住了。
“我韩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你刚刚分析的不错,秦国内乱未平,嬴政不会在这个时候大开战事”天泽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韩宇,接着又道:“我得到消息,吕不韦身边的八玲珑已经出现在新郑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秦王微服私访,忽然死在我们韩国境内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