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的思绪一时间有些紊乱。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想，最后深吸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冰晶棺。

心里很难将棺中的人物。

和七十万年这个数字联系起来。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

自己不过是随意进入的一个地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历。

忽然。

顾长歌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心里微动，目光有些迟疑的看向凤南风。

之前凤南风一直神色平静的在说炼丹。

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他回过味儿了，这凤南风和小清不就是灵药所化吗？

那他们存在的目的……

凤南风注意到顾长歌的目光，神色微凝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松开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就是主人当初准备给夫人炼丹的灵药。”

果然如此！

顾长歌听后默默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他的心里对此依旧不太理解。

顾长歌看着凤南风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前辈为何还会称呼他为主人？”

凤南风闻言沉默片刻。

他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直到过了一阵之后才说道：“或许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并非同一个我。”

“怎么说？”

“区别的话……大概就是独立的思维和意志之间的区别吧。”

凤南风目光悠远的说道：“虽然我的本体是凤尾紫竹，但是我却觉得我和其他的凤尾紫竹不同。”

“没有思维和意志的物体只能说是物。”

“而有思维和意志的物体才能称得上是生命。”

“毕竟无论我怎么对我的本族倾诉，他们都无法回应我，这种强烈的隔阂感只能让我觉得我和它们没有关系。”

“就如猪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和家猪之间有什么联系。”

小清伸手牵着凤南风的手，眼中带着茫然的看着凤南风，以她的年纪还完全听不懂凤南风在说什么。

凤南风此刻忽然低头看了小清一眼，开口说道：“所以和同族相比，我们更亲近同样由灵根化形的生命。”

“至于为什么会称呼他为主人……”

“在他离开之前，曾将一部分生命道则融入我们体内。”

“以你们人类的观点。”

“这大概就是点化之恩。”

“若是没有他离去前的点化，我们很难诞生属于自己的思维和意志。”

顾长歌听后不禁眉头一皱，看着凤南风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怕等他回来之后，将你们炼制成丹药吗？”

“自然不怕。”

凤南风淡淡道：“我们在化作人形之后，体内的真气都是我们的药力所化。”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还能够转化真气，那就相当于能够几乎无限制的，诞生我们本体的药力！”

“你会做竭泽而渔的事情吗？”

顾长歌脸上浮现出恍然之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的确。

但凡稍微正常一点儿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在了解了花谷的来历之后。

顾长歌对对方的目的，不禁越发的好奇起来。

他注视着凤南风说道：“前辈化形早已过了万年之久，实力想来已经是极强了。”

“不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让我们来帮忙的。”

对方让他们进来。

显然不是专门来送什么传承的。

那位丹道大修士离开之前，估计都没想过自己不能回来这件事，自然不会专门留下什么传承在这里。

“现在的你帮不了什么。”

凤南风直言不讳的说道。

顾长歌闻言心里有些无奈的看着凤南风：“还请前辈明示。”

不管到底是什么。

您倒是先给我说了来。

凤南风望向水晶棺，注视着棺中的那一道身影道：“我们一直以来感激着主人的点化之恩，所以想要报答他的恩情。”

顾长歌听着心里有些古怪。

毕竟凤南风等人以前一直是被那位丹道大修士当作是药材。

准备将他们炼制成丹药的。

结果……他们却要来报答对方。

听起来多少有一些以德报怨的味道，不过……

在凤南风等人看来。

现在的他们和以前的他们完全不同。

两者之间完全没什么牵扯。

或者说就是两个不同的生命体。

他们的诞生正是因为有那位丹道大修士的点化。

从他们的角度来说。

那位对他们的意义的确不一样，有着……犹如父母一般的感情？

顾长歌忽然之间，想到了凤南风刚才看向水晶棺的目光。

他猛地惊醒错愕的看向凤南风道：“你们该不会是想继续炼制丹药吧？”

凤南风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不错，无论主人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我们都得完成他的夙愿。”

“但是我们在炼丹上的天赋并不高。”

“所以只能通过筛选的方式，选入一些在丹道上有天赋的存在，和我们达成合作。”

“合作？”

“不错，当然你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投资。”

只见凤南风轻轻一挥手。

花岛上的花树突然都动了起来，开始移形换位避让位置，一排排的药柜和书柜出现在眼前。

“主人虽然没有在此地留下传承。”

“但是也并非什么都没留下，就比如说这里的诸多丹方还有丹药，都是我们主人留下的东西。”

“只要你答应在成就二品炼丹师的时候，帮助我们炼制丹药，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向你开放。”

“当然，是有限的开放。”

“每当你的炼丹术提升的时候，你可以来这里选择十张丹方，以及五份更高一级的丹药。”

“这一份投资会一直持续到你晋升二品炼丹师为止。”

二品炼丹师。

顾长歌不禁有些咋舌。

毕竟就他所知哪怕是蜀山丹峰的峰主，也不过才触及到三品炼丹师的门槛而已。

“这种投资真的有用吗？”

顾长歌不禁看着凤南风问道。

凤南风轻轻点头道：“自然是有用的，很久以前我们曾投资的一个人，只差一点儿就突破到了二品炼丹师。”

“那个人你或许也认识。”

“谁？”

“丹衣子。”

丹衣子？

顾长歌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之后，顿时吃惊的看着凤南风：“你是说……青牛谷的开山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