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难道他还活着?他也在蜀国?”她小声的嘀咕着,穿越过人群,竟跟了上去。
他一直向前,直至要出城。
“白墨,白墨。”瞧瞅着他要跑远,孙梦一路跟一路叫了起来。
她气喘的很,终于,他听到像是唤自己的声音,扯着马绳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她。
待那熟悉的面庞现于面前,她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他,真的是他,他没有死,他也没有藏起来,他只是和她一样,千里迢迢来到了蜀国。
她突地笑了,笑出了一脸泪水,那是重逢后的欢愉。
从前总以为,在那些逝去的人或景面前,是不可能再现美好的相遇的。现在才明白,其实难得的是重逢。这份久别重逢,她希望,她心里的那个人别来无恙。
“你还活着。”她低低泣泣而出口,欲近前诉说衷肠。
一个护卫般的人顿挡在了孙梦前面。
“哪来的疯女子,这里没有什么白墨,你认错人了,还不快快走开。”
她愣了一下,心想拦我做什么呢,从前,你白墨不是最想见我的吗?当下,耳旁马蹄声声,飞溅起灰黄的尘土,似在催促着马背上的人快快扬鞭疾驰。那面前一个个威武的将士,将她隔离了远去。
她欲向前问个明白,却又被拦了回来。
“走走走,一边去,若再敢向前一步,刀剑可不长眼。”
她哭了,面前的一切使她糊涂的很,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竟完全和从前不再一样了。她的心底,涌动着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她想,他本应该也如她一样欢喜雀跃,当下,想不到他竟漠然了。突地,心口说不出的心酸,伴着歉疚,又着着庆幸,于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那人犹豫片刻,便马背上跳了下来。
一双眼睛死盯向她,那眼神分明也在思量,几分真切的影像在触动。半晌,他道:“姑娘,我不是你说的什么白墨,我是。”他欲说出口,但随即被身旁的男子打断了。
“公子,咱该赶路了。”
他顿了顿,点点头,便转身要离开。
孙梦见了,生怕他离开就再也无了相遇,连忙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白墨,是我,我是小小啊。”
他缓缓向前,那眼神忽闪着,忽地生出了温柔,嘴角蠕动频繁,几欲要说着什么。手欲向前占据她的手,但又缩了回去。
“姑娘,我,我见你眼熟的很,这头脑里,分明也是熟悉的,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我可认识你?或者,你可认识我?”
待她还未做出回答,那白衣男子又拦了过来:“公子,您哪能认识这位姑娘啊,您一定是记错了,姑娘或许只是长了个大众脸,让您也犯糊涂了。”又道:“姑娘,您快让开,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您或许认错人了,我们公子,不可能认识您的,您快走吧。”说罢,拉着他便马身走去。
他上马,仍然回头望向她,一双眼睛眉毛下炯炯发着光,像极了燃烧着的一堆火。不一会,终一声“驾”,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孙梦顿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
起起落落的际遇,她还是和他擦肩而过了,遇见了,却终来不及相识。想想他对自己的陌生,心头低落一片,郁郁成结,心想:相识了又能如何呢,或许相识了也是来不及熟悉的,熟悉了,终还是要说再见的。
有些人,或许,只一个路过的缘分吧。
满大街一脸焦急的云映和兰儿,此时正相互埋怨着。
“都怪你,要出来,这下好了,小姐不见了,怎么办?”云映着急的说。
“我怎么知道,小姐她怎么就走丢了呀,这人这么多,怎么找?急死我了。”兰儿哭了起来,小眼泪哗哗落下。
“兰儿,云映。”孙梦远远走来,她对着面前大声叫道。
云映兰儿顿来了精神,一路狂跑了过去。
“小姐,您去哪了?我们找了您许久了,来回着寻了几趟,都快急死了。”云映一通急促。
“是啊是啊,兰儿吓坏了,兰儿以后再也不敢鼓捣小姐出来了,您若走丢了,我,我。”她又急哭了。
孙梦伸出手去,轻弹去她脸上的泪珠儿:“我刚刚碰到老熟人了,所以跟去瞧了下。”她轻描淡写道。转而又道:“兰儿别哭,我下次不乱走就是了,走,咱们逛逛好吃的去,这出来一趟不容易,得好好逛逛。”
兰儿顿收起伤心,面上突起一副笑脸。
“不会吧,小姐,您别认错了人,遇到坏人啊,咱在这蜀国,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遇着熟人?小姐还是多长个心眼好。”云映总是这般的谨慎小心。
见她不语。兰儿问:“小姐,您刚刚见着谁了?”
她急步向前,想不再搭理。
“走吧,总之,云映,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坏人好人我分的清着呢,你呀,别瞎操心了。”
她的心生起一片涟漪,不安分的很。
自从再次见到白墨,孙梦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静了。那些脑海里的片断,总是在告诉着她,和这个男人间真实存在的故事。
虽然她越来越不清楚,越来越糊涂。但她,却越来越想探个究竟明白。
白墨马背上转身那一个深切的眼神,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和自己心灵感应着的,是有着相同的感受的。
只是对彼此那么熟悉,却又那么模糊,倒让她的心惑虑的很。
一转眼进入六月了,梅雨的季节让人也心烦的厉害。一早上,宫女们送来了喜食,倒使门前冷清的逸琇宫添出了几分喜庆。
“这几时逸琇宫也有人想起了要送这喜食来,一直以来,不是冷清的很吗?今天倒好,让人记着了,逸琇宫也不知沾了哪位喜娘的光,竟也变的有些生机了,连我都不适应的很呢。”孙梦自嘲的说。
云映见了,她轻轻地附耳低语。
“小姐,您还不知道吧,是君王娶亲。”
“娶亲?”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起不被问起冷吊在这逸琇宫的自己,心里真是生起了一丝怨气。
“他不是对那马房管事凌馨子的女儿情有独钟吗?怎么?才一年的光景,就将人家忘的一干二净了?什么痴心,什么情真意切,我看这君王和他那老父亲一样,混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