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萧又出门寻活去了,孙梦往常般屋里收拾忙活着,肚子的陈痛告诉她,她要生了,可魏若萧不在家,孙梦连忙大声呼唤着隔壁的陈嫂。陈嫂远远听见了,便丢下锄头赶紧跑了过来。她看着孙梦,说以我过来人的经验,你这至少还要疼上个半天,才能顺利生下来。
半天,她一听快要死了,这一会的功夫就要命似的,这半天,岂不是活活痛死过去。
陈嫂手忙脚乱,扶孙梦床上躺下,又倒了碗热水递过来。
“怎么办?这地方偏,找个接生婆不容易,风儿姑娘,这要不我,我来吧。”她紧张的不行,又下定决心似的。
越痛,她眼前却总晃动着裘正然的身影,那或淫笑,或讥讽,或怒骂的模样,孙梦似乎也要疯了,大吼着要撕裂他般,不停的大声尖叫。
那心中的恨如同一团火,撕裂他,烧死他,她感觉自己竟有些面目狰狞了。
她恨极了他,如今却在为他生孩子,唯有撕叫,呐喊,才能使身体与心灵情绪不满泄出愤意。这孩子也在心里变成了不情不愿,丝丝厌恶心中生起,她突然叫过陈嫂。
“嫂子,请你帮我个忙,在离这约二十里地远的地方,有个叫芳华巷的街道,街的正中有个雅轩茶楼,找到这个茶楼,就能找到一个叫田大娘的,您帮我找到她,让这个田大娘来一趟。”
她大汗淋漓:“快,嫂子,求您快去。”
陈嫂听了,她唉了一声,便着急着要出了去,孙梦想起了裘正然的奸诈,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又急促道:“嫂子,除了田大娘,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
陈嫂应了声,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忍着点痛啊,我去去就来,咱这地方人少,找个接生婆不容易,你等着啊,我这就去。
孙梦已经疼了二个多钟了,若萧不在家,像是没了依靠般,她一直哭着叫若萧,期待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是那么的爱他,可现在要生的孩子却不是他的,而是仇人的,心,真是痛苦极了,像要把自己揉碎了般,不停的翻滚狂叫。
裘府的那段日子在眼前晃动,彩红惨死的模样在面前不停徘徊,裘正然折磨她的样子狰狞满屋,孙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下他的孩子。她不知道,魏若萧若知道孩子是裘正然的,他会怎么样?
抛弃她?责怪她?还是从此仇恨她?
孙梦突然是那么的讨厌自己,并从心里撕叫了起来:天哪,我做错了什么?
田大娘进来的时候,孙梦正疼的在床上打滚,她叮嘱陈嫂去烧一壶水来,接着便在孙梦身上忙乎了起来。
“风儿姑娘,你得用点力,替魏家把这血脉平安生下来。”
田大娘的话,让孙梦更心生怨恨了:“我不生,我不要生,让我就这样死了吧,这样死了多好。”
“生孩子是喜事,不要乱说话,呸呸呸,大吉大利,好的都来,不好的听不到。”
田大娘说着,便顺手在孙梦嘴里塞了块布:“咬着吧,这样才使的上力,省的风儿姑娘你乱说话,有这说话的力气,还是留起来生孩子好,瞧,一定是个大胖小子,你加把劲,这女人生孩子啊,就像鬼门关绕了一圈,不吉利的话是不能说的,虽然你们年轻人不信邪,但有的东西还是要注意一下,你用点力,再用点力,呼,吸,呼,吸,对了,用力就对了,一会就生了,很快的,你瞧,我看到脑袋了,再用力,用力。
田大娘一直喋喋不休,任凭孙梦鬼哭狼嚎,满头大汗。
“陈嫂,剪刀烫好了吗?水烧好了吗?”她转头看向孙梦:“风儿姑娘,你要用力啊,不然痛过了,孩子生不下来就麻烦了,听话,再坚持一下,加把劲,孩子就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