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二人出了地牢,便向着院外的马厩行去。
竹青则是一脸为难的跟在秦媛身后,想要开口劝阻,却又怕惹了秦媛的不快,只得苦着一张脸,一路小跑的跟在二人身后。
到了马厩,那马夫见了二人,有些意外,向二人行了一礼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往哪里?要骑马还是乘车?”
秦媛向那马夫伸出两根手指,正想说骑马,身侧的骆知行却一把将她的手臂拉了回来,笑道:“秦大人想去城外看看,我二人共乘一骑便可。”
那马夫连忙躬身应是,挑了一匹骏马套上了马鞍,这才牵到了二人面前。
秦媛回身将手炉递给了身后的竹青,看她一脸的不情愿,这才笑着说道:“你且放心,有骆大哥跟着,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先回院中等我便是。”
竹青瞥了眼秦媛身侧的人,垂了头笑声嘟囔道:“您受伤这次,他可是也在您身边的。”
骆知行眉头微跳,斜眼瞪向面前这相貌平平的丫头,冷声喝道:“你说什么?”
秦媛不满的推了骆知行一把,这才继续对竹青说:“上次之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他人无关。如今那崆峒山上已经空了,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在,你放心好了,且回去安心等着我便是。”
竹青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秦媛继续说道:“快些回去罢。”
她抬头望向秦媛,一接触到秦媛那略带几分警告意味的眼神,心中便是一凛。她立即躬身应了一声是,垂首退了回去。
一旁的骆知行看得是啧啧有声,轻声笑道:“你到底对这丫头做了些什么,她竟是如此怕你了。”
秦媛看着竹青远去的背影,不愿多说,只微微摆了摆手,叹道:“我们也快些走罢。”
二人出了城便径直往崆峒山的方向而去。
马蹄飞扬,不过两个时辰,二人便再次来到了崆峒山半山腰处的万家寨。
万家寨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完全不能与半月之前的样子相比,高大的城门已经倒塌,寨中的房屋也有一些被烧掉,剩下的,也只是一些勉强站立住的残垣断壁而已。
处在万家寨正中央的议事堂倒是相对好一些,除了一些被熏黑的痕迹,东倒西歪的桌椅之外,倒也没什么被破坏的了。
秦媛缓步走进议事堂中,随手扶起了脚边的圈椅,这才回头望向骆知行,低声问道:“你说,那裴琅会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
骆知行则是满脸的不屑,随意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大剌剌的坐了下来,这才回道:“这也不过是那杨庆的一个猜测而已,说不定就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呢。”
秦媛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边走边四处查看着什么。
骆知行见她一副认真寻找的模样,也不得不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丫头脾气总是这么倔,今儿要是翻不出什么东西,你可是要赔我的啊。”
秦媛仍旧不理他,俯了身去查看那主位的太师椅。
这把太师椅做工倒是细致,有那些常见的太师椅两个那般宽,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毡。那毛毡似是被固定在了椅子上,虽然有过拉扯的痕迹,却是没有被人拿走。
秦媛伸手去拉那毛毡,果然没有拉动,她又抬手敲了敲那毛毡下的椅面,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便转头向着通往后院的后门走去。
骆知行见她往后面走去,连忙抬步跟上,口中还低声抱怨着:“你做什么之前,总要提前叫我一声的罢。”
秦媛却是头也不回:“如今这山中不过你我二人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骆知行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听前方呼的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连忙将秦媛揽在怀中避到一旁。
一柄漆黑的匕首哆的一声扎在了圆木立柱之上,骆知行面色冷峻,猛的向那匕首刺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袭击那人见一击不中,似是想要转身逃走,可是骆知行岂能让他如此轻易如愿,一个纵身过去,便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了一处。
谁知那黑衣人身手却着实不凡,骆知行竟也只能与他战个旗鼓相当。秦媛裹着披风站在廊下,看着屋顶上的二人你来我往,手却是摸向了腰后。
她的长鞭是随身带着的,只是现在她肩膀伤势未愈,如此贸然靠近,怕是不仅帮不到骆知行,还要给他添了麻烦。
秦媛收回了手,连忙向四处看着。
那日战事了了,虽是有人收拾了战场,可是这终归是山匪的贼窝,兵将们收拾的也并不是十分的用心,所以现下这四周还散落着不少刀剑之类的兵器。
秦媛环视四周,终是在墙角处看到了一把短弓,她又随意捡了几个箭矢,这才拉弓搭箭,对准那屋顶之上的黑衣人。
骆知行与这黑衣人交手之后,便察觉到了此人身手不凡,与自己怕是不相上下。可是当下二人正处在酣战之时,他亦无暇提醒下方的秦媛小心,只能全身心的应对着对面这人。
正当二人打的热闹,却听咻的一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向着那黑衣人的面门而去。
那黑衣人一惊,连忙侧身躲避,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将自身的短板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
骆知行抓住时机,趁他站立不稳的这个片刻,立刻欺身上前,折扇一挥,便划开了这黑衣人的喉咙。
黑衣人双目圆瞪,似是露出了几分不甘的神色,骆知行乘胜追击,收拢折扇,一个用力,便将扇子插进了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至此彻底没了声息,整个人毫无生机的倒了下去,又沿着屋顶一路滚落,最后咚的一下砸在了秦媛的脚边。
秦媛却是半步都没有后移,她随手扔了那短弓,这才俯下身一把扯了那黑衣人遮面的黑布,转头看向已经落到她身侧的骆知行,问道:“你可认得此人?”
骆知行仔细看了那人的脸片刻,这才摇了摇头,说道:“这人的容貌我是没有见过的,可是此人我却是见过。”
秦媛侧头看向他,他这才开口说道:“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那裴琅偷偷的见过一人,看身形,便就是此人了。”
“这倒是巧了。”秦媛眉毛微抬,声音冷漠,“当日在此处袭击我的人,也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