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见卫风冲杀了过去,也低喝一声,一夹马腹,加速冲上前去。
这群黑衣人见二人不由分说冲杀过来,也调整身形,准备给二人一记重击。
马蹄踏过,溅起层层飞屑。刘远心中有些打鼓,他二人已经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此刻的状态都十分的不好,若是这些人身手与先前那些人相似,二人怕是不好脱身。
只是此刻他也无暇多想,马嘶鸣一声便冲到了那黑衣人面前。
刘远的兵器是一把软剑,平日里便别在腰间,待到行到近前,他才自腰间抽出剑来,一剑便结果了身前的刺客。
那些刺客似乎并不畏死,见到卫风与刘远二人举剑而来也不退后,反而更加上前。
不多时,卫风身下的马便被这几名刺客挥刀砍杀了。
卫风借势跳下马来,一个翻身,刷刷几下便将面前的人砍翻在地。
他挥剑将冲过来的刺客逼退,才冲着还在马上的刘远喊道:“刘兄不必管我,你自回京城便可,主子的大事要紧。”
刘远却是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一脚蹬在马背上,纵身跃到卫风身侧,替他杀退背后的刺客,这才低声说道:“小姐给我的令是将你护送回京,你且先寻个空隙回去,不必管我。”
卫风被他的行为镇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二人被三四十名刺客团团围住,虽然奋力厮杀,却无奈对方人数众多,而自己二人又体力不支。
就在二人颇感绝望之时,忽听远处的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是有数十人骑马向着这个方向而来。
一众刺客听到声音,动作更是迅速,似是想要赶在前面的人来之前解决了二人一般。
卫风与刘远不知道这来人会是谁,二人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自己这条命倒是无所谓,可是主子还留在开封,还等着自己带人去救。
不过是几息之间,众人便感觉到有人飞奔而至。
那人三两下便解决了六七个刺客,身形一顿,便站在了卫风与刘远的身前。
刘远定睛一看,差点喜的叫喊出声,来人正是骆知行。
骆知行背对着二人站着,看着眼前剩余的这一众刺客,手中的折扇挥了两下,叹道:“卫小将军府里的人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就这么几个喽啰,居然都处理不来。”
卫风与骆知行也是交过手的,自然知道骆知行的厉害,他缓缓的喘了两口气,低声说道:“卫风谢过骆门主大恩。”
“哎,”骆知行微微侧了眼,斜睨了卫风一眼,冷笑道:“你怎知我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呢?”
卫风一噎,眼中戒备之色顿显,手中的剑也握的更紧了些。
骆知行见他如此模样,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真是蠢的不一般,罢了罢了,看在我与卫小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我便帮你们这两个蠢货一把。”
说罢,他手中折扇刷拉一声收起,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卫风曾听卫雍提起,这骆知行的武功深不可测,只是当时他并未意识到,如今亲眼见到骆知行不过三两下便将一众刺客打翻在地,终是相信了卫雍的话。
此人,的确深不可测。
卫风见骆知行收了架势,立刻上前两步,拱手行礼道:“今日多亏骆门主出手相救,门主大恩,卫风自会如实向国公爷禀报。”
骆知行踹了两脚那正躺在地上哼哼的刺客,摇了摇扇子,笑道:“不过些许小事罢了,倒是这刺客,你们二人是不是要将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卫风顺着他的话望了望躺在地上的一众刺客,颇有些为难的说道:“能带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二人的马”
“这没什么。”骆知行扬声打断他的话,朗声笑道:“我这倒是车马足够。”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自刚才起就听见的马蹄声越行越近。几人抬头望去,便见那一位老者驾着马车在前,后面还跟着三四辆大小差不多的马车,一列车队正轰隆轰隆的向着几人所在的方向行来。
卫风一时神色复杂,其实他对这个骆知行并不十分放心,一来他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二来,看这马车的架势,似乎都是空车行驶。如此大的阵仗,这人究竟是为何会到此处?
刘远神色就更复杂了,他一向知道自家门主做事没什么章法,能在此地巧遇门主他倒是不十分意外。只是,门主这一副我就是在此地等你们上钩的姿态也太过明显了一些吧,卫风会上车才是奇怪了吧。
骆知行自是将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也不以为意,兀自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
待到那马车行到几人面前,老顾自马车上跳下,对着骆知行拱手行了一礼,道:“门主,可是要将这些人抬上车?”
刘远听了老顾的话,眉头微不可见的抽了抽。他转头望向卫风,本以为卫风会满身戒备,哪承想,卫风却是面色不改,很自然的向着骆知行拱手道:“那小人便多谢骆门主了。”
骆知行立刻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狐狸眼里闪着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收了折扇,笑道:“好说,好说。”
一众人将那尚且活着的刺客用绳索捆了个严实,逐一扔到了马车上。骆知行登上了老顾驾的马车,回身对着正往另一辆马车上去的卫风说道:“二位还请好生休息一番,待到了京城,骆某自会将二位送到国公府的。”
卫风向着骆知行躬身行了一礼,语气郑重:“那就多谢骆门主了。”
卫风与刘远自是坐在一辆车中,马车碌碌前行,车速虽快,却也十分安稳,不一会儿,二人便就疲惫上涌,昏昏欲睡。
卫风双目微阖,心中也有几分不安,他听到身侧的刘远低声的问他:“你怎的就如此轻易的信任了此人?”
卫风闻言睁开双眼,虽然满脸倦意,眼神却无比清明:“公子曾说过,骆知行此人深不可测,若是他真想与我们为难,怕也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不过两下便能结果了你我。”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人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