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苏信便带着满满一马车的东西赶到了定国公府。
国公府的下人看到苏信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将苏信让进了院,便小跑着去内院给卫康报信了。
卫康此时正与林氏用早膳,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道:“这个子诚,竟是挑着这早膳的时候来,伯府里没有他爱吃的吗?”
谢氏笑吟吟的对那来报信的小厮说道:“还不快快请伯爷进来,”说着似有想到什么,又吩咐道:“再找个人去请二公子过来,子诚这么早过来,怕是知道二郎要南下,来送行的罢。”最后一句却是对着身侧的卫康说的。
卫康含笑点了点头,二人便放了碗箸,林氏则是吩咐芍药再填几样吃食来。
不多时,便听到苏信笑着大步走了进来。苏信进了门便对着桌旁的卫康及林氏行礼道:“侄儿又来伯父伯母这边蹭饭吃了,伯父伯母可不要嫌弃了侄儿。”
林氏忙对着他招了招手,说道:“你这孩子说得哪里话,快来坐下,我让厨房备了你喜欢的豆腐皮包子。”
苏信这才笑呵呵的在最下首坐了,左右看了看,问道:“怎的大哥,大嫂,二哥都不在?”
“你大哥每日都要上衙,走得早,我让他们用过早膳再过来。我已经派人去叫你二哥了,想来一会儿就过来了。”林氏亲自用公筷为苏信布菜,“你不必等他,我们先用就是了。”
苏信躬身谢过,这才继续笑道:“侄儿今日来,是听说卫二哥南下的日子提前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母亲昨日听说了,便命我今日一早送些议程来,托我嘱咐卫二哥完事小心。”
“你母亲有心了。”卫康低叹了一声,“不过是南下开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还要劳弟妹如此惦记。”
几人尚在说话,便听到丫头在门外禀道:“老爷,夫人,二爷过来了。”
苏信闻言忙站起身来,便见到卫雍一身藏蓝色直裰,大步走了进来。
苏信忙向卫雍行礼,卫雍见了他也笑得十分温和:“子诚今日怎的过来了?”
“我听说二哥你两日后便要出发南下了,今日便过来为二哥送个行。”
卫雍上下打量了苏信几眼,怕是子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了瑾儿的身份。思及此,他笑容更盛:“正好我也有事拜托子诚,如此刚好,倒是省得我再多走一趟了。”
一家人用过饭,苏信便跟着卫雍回了卫雍的院子。
一进书房,卫雍便笑着对逐海说道:“你去将小姐请来,就说忠勇伯爷来了。”
苏信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小姐?难不成是卫大哥的长女娇姐儿?叫她来作甚?
卫雍见苏信一脸茫然,也不说破,只笑着说道:“你先坐下等吧,她一会儿就过来了。”
苏信在圈椅中坐了下来,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二哥你这是请哪位小姐来了?请来见我作甚?”
卫雍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淡淡的喝茶,也不说话。
苏信心中更是疑惑,见卫雍不理会他,便也不好再问,只得坐下等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苏信终于听到门外响起了浅浅的脚步声,不由得好奇的向外张望。
果然,不多时便听到逐海隔着门扇低声的回禀道:“主子,小姐到了。”
卫雍这才站起身来,亲自开了门,低声说道:“你快些进来,子诚过来了。”
秦媛嗯了一声,这才绕过卫雍,便见到苏信坐在圈椅之中,见到来人是她,整个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秦媛抿唇轻笑,这才上前两步,福了一礼,说道:“见过长兄。”
苏信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圈椅中跳了起来,指着对面站着二人,“你你们”
卫雍此时才笑着拉着秦媛坐到一旁的圈椅中,说道:“被人瞒着的感觉可好?”
苏信这才明白过来,冷哼了一声,好半晌才说道:“你们二人竟然联合起来瞒着我,亏我还特意带了几个高手来,还想着如何说才能劝卫二哥收下呢。”
“高手?”秦媛一愣,直直的望向苏信,眼神里带着只有二人才知晓的询问。
苏信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夸张的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我怕你们此行太过危险,特意在父亲留在府中的人里选了几个身手好的,虽然帮不上大忙,多个人也多个帮手不是。”
卫雍闻言也点了点头,说道:“子诚考虑的甚为周到,我也正想着该派谁来护卫媛儿,如此一来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苏信哼了一声侧过头去,显然还有些生气,好一会儿才扭过来,低声问着自家妹妹:“你怎的告诉他了?”
秦媛正好也想寻个时机将那冷香的事情与苏信说上一说,他此问倒是正好。秦媛便低笑了声,说道:“还不是因着你给我的那瓶冷香。”
“冷香?”苏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问道:“冷香怎的了?”
秦媛这才叹了口气说道:“那香味止戈原就在我身上闻到过,如今又闻到了,心中自然就起疑了。”
苏信这在明白过来,那冷香是瑾儿回来那日,骆知行亲自交给她的。这才点了点头,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便不再提起此事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苏信这才将昨日沈慎与他说的有关舒家的事情告知了二人,并嘱咐道:“这舒家不过是个暴发户,不讲究什么礼数,我怕你们动了他们的利益,会引起他们不满,做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来,你们还是小心为好。”
卫雍与秦媛闻言皆是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秦媛才说道:“我们此行不过是护卫总督,此事与我们定国公府干系不大。我想,那舒家应是不会糊涂到对我们的动手的。”
卫雍也赞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过是护卫,此事也不过奉命而为,想来舒家也不会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苏信闻言也是点了点头,低声叹道:“若是如此便是最好了。”说着他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只是不知为何,知道你们要南下,我总觉得十分不安,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