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对林羽寒说道：“实际上，事情的真相明眼人都能看懂，只是警方办案需要证据，一切事情都要根据证据链说话。当伪证的证据链完整的情况下，就可以颠倒是非。”

林羽寒十分惊讶贝尔身为一名警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没有打断，而是听着贝尔继续往下说去。

“嗯。”贝尔点着头，“根据杨某的供述应该是这样的，所以这算是一场极其恶性的。事后，杨姓女子报警称遭到了暴力强迫，而这后来发生点事情，就有意思了。”

“怎么说？”

“由于杨某在酒吧担任酒水销售，经常收取客人的小费，所以李双天一帮人以此为借口，反而说杨某是，雇佣水军在网上煽动群众情绪，颠倒是非，想依靠道德的力量对法律的审判进行施压。”

“这管用吗？”

“很难说，可能会给法官的定罪造成一定影响，舆论双方形成了两派。并且当时杨某属于醉酒无意识状态，确实收了他们的小费，所以是自愿被他们带到宾馆的还是强制带到宾馆的就很难说明了，监控里根本看不出什么，并且在房间内发生了什么更是无从对症。”

“所以，这就给李双天等人制造了翻盘的机会？”

“是的，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就算杨某是自愿的，也不至于让她构成。”

林羽寒深吸一口气，表情略为茫然：“厉害啊……这样一来李双天就由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而且赢面大了很多。并且就算最终官司失败，由于他是未成年人，从量刑的角度也会减少很多。”

林羽寒沉默了。他开始思索一个问题，自己追求的公平和正义到底在哪里。

难道真像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或许是的。

但是真像往往十分残酷。

并且，他所看到的真相，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贝尔看着林羽寒迷茫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不用想了，局已经做死了。李双天从医院的出生记录到入学记录等可查到的资料全部一条龙服务的更改了日期，滴水不漏。并且销毁了所有原始资料。他那天就是'未成年'，即使有人申诉也没有用，因为你找不到任何证据。知道内情的人都是跟李家有关系的，所以也没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愿意为了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关的杨某得罪李家的势力。你要认清，这就是现实。”

贝尔的语气，反而有了一丝教训的味道。

“所以呢？这件案子怎么处理的，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肯定不会，这个案子极其复杂，他涉及到权贵和道德之间的衡量，正义与邪恶之间明显的对立和冲突。李家可以改变年龄但是改变不了事实。虽然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法官却不敢轻举妄动，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打破社会的底线，将事情推向到了一个不可控制的极端……”

贝尔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将双手都搭在拐杖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林羽寒问到：“这可是你们警方的秘密啊，你跟我说这么多，不怕……”

“虽是秘密，也不算什么秘密。”贝尔有些不太在意的说道，“总有一天真相会被人知道，并且现在李双天死了，我们开始正视死亡，调查凶手，相互交流一下有助于查案。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林侦探一定是位心中有数的人，您一定知道如何办事，也不会乱说什么，对吧？”

“当然！”林羽寒一口答应到，却在心里暗暗想到，谁知道呢！

“那就好。”贝尔平静的回答。这语气不像是恭维，倒像是一种提醒。

“这个凶手……”

“你是说死神的囚徒？”

“嗯。”林羽寒问道，“贝尔警长有跟他打过交道吗？”

“没有，但是听说过。那是个非常神秘的杀手，每年作案多起，让我们警方十分头疼。”他反问道，“林侦探呢？”

“哼~”林羽寒突然冷笑一声：“我不但跟他接触过，还跟他跳过舞。”

“呵~有点意思。”贝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劝到，“这艘船不太平啊，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至于其他几起案子，我希望您不要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