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沙华坐在汽车上,感觉汽车来回颠簸,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的滚动,恶心的想吐。她想叫镇西元帅停下车子。但看见镇西元帅目视前方很焦急的样子,最终忍住,苍白着脸努力平复浑身不适。
突然“咯吱”一声响,罂粟沙华一个不防差点撞到车上。原来前方车子停下来,驾驶员踩了急刹车。
只见前方走来一个战士,来到镇西元帅面前恭恭敬敬的敬了个军礼,朗声道:“报gào
元帅,前方有情况。”
镇西元帅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目前尚不清楚。已经派人前去查看了!”战士回答。
镇西元帅点点头,目光阴森的向前方看了看,转过头来对罂粟沙华道:“陛下,烦请你在车上坐着,我这就去前方看看出了什么事。”
罂粟沙华心里顿时有些紧张,知dào
这里倘若真是木里的话,定然有无数敌人埋伏,还是小心为上。这一想,罂粟沙华便关切的道:“元帅去吧!路上小心些。”
“陛下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镇西元帅送给罂粟沙华一个宽心的笑,坐进前方战士的车子离开。
顿时,罂粟沙华的前方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森林,和一条扭曲不平的泥路。除了偶尔一两只乌黑的鸟儿扑腾扑腾飞出来,看不到任何人烟。
好在,罂粟沙华后面还跟着十数个亲卫,有他们在罂粟沙华心里好受些。
等了许久,似乎有一个小时,前方依旧没丝毫动静……
仍不见镇西元帅出现。罂粟沙华有些奇怪。她问前方的驾驶员:“元帅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来?”
驾驶员顿时一脸茫然:“我也不知dào。”
罂粟沙华顿时叹口气。事实上她也没指望这个司机能回答上,他与自己一起来的,怎么会知dào
镇西王去了哪里?
“砰”前方似乎传来枪响,顿时惊起无数的飞禽走兽。
听见枪响,罂粟沙华的脸顿时苍白一下,强自镇定道:“前方怎么会有枪声?”
“不知dào。”驾驶员一问三不知。
罂粟沙华心中一动,又问:“这里是边境吗?”
“对!是与帝波罗接壤的边境。”这回驾驶员给了女皇陛下一个肯定的回答。他来到这里服役已经有好多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罂粟沙华心里便“咯噔”一下,虽然心里已经被不安因素所填满,仍旧柔声道:“谢谢。”
说着,罂粟沙华把车门打开,走到后面的大卡车前,对车上的亲卫道:“给我向镇西王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打通他。”
早有亲卫慌忙掏出手里的连接装置拨打镇西元帅的号码,但却是一片盲音无法接通。再要拨打基地的号码也无法接通。显然这一带的信号极其微弱,或者直接被认为干扰。
罂粟沙华这会儿心里已经慌乱起来,却仍自镇定。亲卫把手机放下,目光望着罂粟沙华:“陛下,现在怎么办?”
罂粟沙华柔柔一笑,道:“立kè
往回走。”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她隐隐猜到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但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否则,对罂粟沙华的打击无疑是毁灭的。
镇西元帅要造反?!
当这想法趟过罂粟沙华脑海,立kè
被她否决。如果她回到那个简易机场还能碰见大元帅的话,她还会选择相信他。
但显然不可能。
镇西元帅一向是布置周详的人,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敢把罂粟沙华带到这里,就没打算再让女皇陛下或者回去。
没等车子掉头,无数的枪声响起来。远方呼啸而来的子弹如同倾盆的大雨,打在前方的车身上砰砰做响。
驾驶员大吼道:“不好,敌袭。”管不了罂粟沙华肚子是否有孩子,打动车子加起速度,猛的来个急转弯往回冲。
后方的亲卫训liàn
有素,自动给陛下的车子让出一条道来,十几个亲卫各自找好最有利位置架枪瞄准前方,隐隐看见无数卡车在枪声中轰隆隆杀来,随即扣动扳机。
哪怕明知是死,也要保护陛下绝对安全。
枪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无数子弹不住往罂粟沙华这边飞来,击打在车身上溅起数不尽的火花。驾驶员倒是经验丰富,不过帝波罗与伊斯坦边境数十年和平,也没见过这么真枪实弹的干起来。慌慌张张在颠簸的泥路上开车,弄得罂粟沙华胃里和肚子里上下翻滚极力抑制才没有呕吐出来。
时不时的,还能听见身后亲卫被枪击中传出的惨叫声,显然是凶多吉少。
确实是货真价实的敌袭,千真万确。
罂粟沙华心惊胆颤,回过头透过后车窗往外看,只见自己带来的十八个亲卫,已经有五个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流淌着鲜血也不知是死是活。有两个亲卫摇晃他们的身子大声叫喊,看样子是想唤醒他们,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看起来,躺在地上的已经死了。
又一阵猛烈的枪声传来,努力唤醒同伴的两个亲卫张开嘴被子弹洞穿,无力的倒在泥路上。
因为车子封闭性极好,罂粟沙华除了能听见微小的子弹声外,听不清他们在呐喊什么。但看见这帮自小追随自己的亲卫在自己眼皮底下丧生,罂粟沙华眼泪仍扑通扑通的往下掉。
有那么一刻,她想不顾一切冲出去挽救亲卫的生命,哪怕死在一起也好。然而瞧了瞧自己的肚子,她无力的靠在汽车的后座上。
枪声越来越剧烈了,车子千穿百孔,防弹玻璃上已经被打出无数的口子。眼看着车子前方离敌人越来越远,突然间,只听驾驶员大喝一声:“不好,有埋伏!”说完惊恐万状的看着前方。
罂粟沙华惊恐的抬起头来,只见前方无数穿着帝波罗军装的男人出现,手里扛着冲锋枪往这跑来。
瞬间,罂粟沙华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打开车门喊起来:“救我!我是伊斯坦女皇……救我!”
在这一刻她相信帝波罗与伊斯坦深厚的友谊,她相信帝波罗的军人会帮zhù
自己。她甚至不怀疑这帮人是否敌人伪装。因为,这里本就离帝波罗那么近,出现帝波罗的军人理所当然、
但罂粟沙华要失望了,老天似乎在和她开玩笑。
迎接她的不是欢呼和港湾,而是一梭梭毫不留情的子弹。倘若不是驾驶员眼疾手快把罂粟沙华拉进来,恐怕便要被子弹打成麻花,香消玉殒。
远远的,从车门口传来前方那帮“帝波罗”军人狰狞的笑声:
“祈祷神来拯救你吧,我的陛下。从你下令杀死联合国大使和老皇叔那刻起,就应该知dào
,全国过渡委的军人不会放过你的。”
嚣张的叫喊,狂妄的笑声。这不是帝波罗军人,这是一群伪装成帝波罗军人的叛乱者。全国过渡委和镇西元帅达成协议,秘密把罂粟沙华带到两国边境来暗杀,由全国过渡委的军人下手,最后栽赃给帝波罗边境的军人。女皇陛下的暴毙一定会激起伊斯坦举国上下的愤nù
,只有这样,帝波罗与伊斯坦子民的感情才会彻底破裂,也只有这样,帝波罗大军才不敢公然进入伊斯坦。
因为,他们不再有伊斯坦人民的夹道欢迎,而会招致伊斯坦人民最顽强的反抗。
这是多么歹毒的计谋!
这是一箭三雕。
全国过渡委为老皇叔报仇了,镇西王又借刀杀人铲除罂粟沙华,他们更成功挑拨了两个友好国家的关系。从此以后,帝波罗与伊斯坦再也不是友邦,而是刻骨铭心的仇敌!
元帅可以和首辅大人在没有帝波罗军人的虎视眈眈下尽情开战。
胜利尽在眼前,这帮人已经不再需yào
伪装,因为看见他们的人全都要死,只有不远处有一个早就安排好的摄影师在旁边偷拍。到时候,这帮伪装成帝波罗军人的杀手将要把罂粟沙华杀死,还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用刺刀挑出来,如果可能的话,他们甚至要把罂粟沙华奸尸。总而言之,要用最残酷最无情的方法杀死罂粟沙华。
到时候,这段可能不会很清楚的视频将会在全球范围内传播,让帝波罗的军人在整个世界颜面扫地,才能让整个世界对帝波罗军队进行唾弃,进行谴责。
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激起伊斯坦人民的愤nù
,才能彻底激起两国人民的仇恨与战争!
“陛下,前后都没路了,怎么办?”驾驶员脸色苍白,不知所措。驾驶员再傻,也知dào
自己被镇西元帅给卖了,他只是女皇陛下的陪葬品而已。
罂粟沙华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的脸色苍白,她的肚子突然好疼好疼,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自己似乎快要生了?!
罂粟沙华近乎绝望。
一阵雷电划过,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在为罂粟沙华即将凋零的生命奏响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