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瑾刚准备等赵二嫂得了空商议,谁知转头柔嘉长公主就派人来说庆华大长公主的人抓住了。
“这才多久,竟这样快?”赵瑾有些惊讶。
“许是长公主的人手脚麻利。”惜夏问道,“那夫人,咱们是先去迎客居,还是去正院?”
赵瑾想了想:“先去迎客居,梅姨娘不必我专程给她脸应付,丝雨去给二嫂传个话便是。”
她悄声对丝雨说了两句,后者听完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迎客居。
柔嘉长公主看了赵瑾一眼:“你们姑侄俩倒会挑时间得很,人刚压回来。”
“那倒是正好。”赵瑾笑着坐下,随后问道,“不过这样快,确定抓到的是正主?”
“是与不是,见见就知道了。”
柔嘉长公主摆手叫赵永阳也坐下,转身眼风一扫,一个男人就被带了上来。
此人身材中等,其貌不扬,只一双不时透着精明凌厉的丹凤眼昭示他并不简单。
“小人金宵,见过长公主、夫人、公子。”他拱手弯腰,对三人一一行礼,语气与动作都恭敬至极。
柔嘉长公主淡淡看着他:“你可知本宫为何找你前来?”
金宵低头道:“应是为庆华大长公主与陈沐勾结针对长公主一事。”
“不错。”柔嘉长公主眼眸微眯,“不知你是自己招,还是本宫叫人请你招?”
她话落,还未等侍卫提鞭上前,金宵就道:“小人自己招。”
“这样听话?”赵永阳忍不住道。
金宵笑了笑:“小人体弱,意志也不坚定,受不住严刑拷打。”B
赵永阳还是头一回见这种人,不由新奇地打量着他:“那你且说说,庆华大长公主为何要针对打压长公主的产业?”
“庆华大长公主准备进京,陈沐是她为京城那位准备的见面礼。”金宵一出口就是重点。
迎着赵永阳诧异的眼神,他继续开口:“柔嘉长公主产业不小,在陈沐彻底吞掉她的产业后,大长公主自会将其交给长公主赔罪,而壮大的陈家产业则会被大长公主顺理成章接收,送给京城那位,作投名状。”
赵永阳听明白了,顿时嘴角一抽。
好家伙,不止是她姑母惦记陈沐家产,感情庆华大长公主也惦记着呢,甚至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陈沐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孰不知高枝拿他当血包呢。
“她为何偏偏盯准了长公主不放?”赵永阳问。
“长公主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后辈,大长公主自恃身份,不愿与平阳侯夫人与其他势力交恶,私以为长公主会碍于长辈身份,吃下闷亏。”
“这想法……太奇怪了些。”连赵永阳都理解不了庆华大长公主的脑回路。
赵瑾笑了笑:“不过羡慕嫉妒,心气不顺罢了。”
柔嘉长公主风头无两,是御前红人,而反观做姑母的却只能缩在通州当土霸王,庆华大长公主这些年安分归安分,却并不见得就想得开。
若有机会恶心柔嘉长公主一把,还能仗着长辈身份叫她吃亏,那不比得罪平阳侯府这等实权勋贵来得痛快和划算?
毕竟罪魁祸首陈沐交给她赔罪了不是?
赵永阳若有所思地点头:“不是平阳侯府和普通富商不好欺负,而是大长公主就乐意欺负自己侄女。”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柔嘉长公主脸上已经冷笑频频了。
赵永阳继续问道:“她愿意进京,是真被子女说动,要为后代博一把前程?”
金宵点头:“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对子女的偏爱和日后前程的担忧占了上风,愿意一赌。”
“她压的是谁?”
“六皇子。”
赵瑾微微挑眉:“她眼光倒是蛮好。”
金宵又是一笑:“大长公主更看好二皇子,但二皇子已有正妃,孝纯县主不可做妾。”
孝纯县主是庆华大长公主的嫡长孙女。
赵永阳惊讶问他:“大长公主想求六皇子正妃之位?”
“正是。”
“她看好二皇子,还能这样轻易就转投六皇子?”
“若投二皇子,孝纯县主便没了机会入皇家,待大长公主百年之后,姻亲关系便彻底断了,蒋氏尝过与皇家联姻的甜头,自不再愿做纯臣。”金宵解释道,“且孝纯县主更看好六皇子……夺嫡之争,多是人力左右,县主相信只要谋略得当,必能得偿所愿。”
“她想法也并无不对。”赵永阳点点头,“只是蒋氏没落,仅凭一个庆华大长公主可不够资本叫六皇子许以正妃之位。”
“所以大长公主准备了陈沐。”金宵想了想,又多说了几句,“其实大长公主本没有如此想法,是半年前陈沐自己上赶着攀高枝来的,还自以为他那张脸无往不利,迷住了孝纯县主呢。”
说到这里,他眼里浮上不屑:“他自以为尽在掌握,孰不知孝纯县主压根儿就只拿他当钱袋子,只虚与委蛇几句,他竟当真以为县主非他不可,立即就着了道上赶着得罪长公主您,往死路上狂奔。”
赵瑾摇了摇头:“陈家家产是不少,夺嫡也的确要银子,可仅是这点东西,还不够叫六皇子心动。”
金宵也笑了:“孝纯县主到底年纪尚轻,以为自己容色尚佳又有爵位家财就可顺利坐上六皇子妃之位。”
闻言,柔嘉长公主倒是不复方才脸色难看,还低低笑了一声。
赵瑾难得说了句风凉话:“他们在这里费尽心力谋划,六皇子却未必领情呢。”
更别说还有他平阳侯府在前,就蒋家那点底蕴资质,六皇子怕是都不带搭理的。
金宵也点头赞同:“六皇子正妃之位空悬许久都未曾许出,孝纯县主身份尊贵有余,想要做六皇子妃却到底差了些火候。”
“你身为庆华大长公主的人,看透却未曾劝过?”
“未曾。”
“为何?”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金宵如实开口,“大长公主目下无尘,孝纯县主心机有余却刚愎自用,蒋家后辈再无出彩之人,若贸然掺和夺嫡,必是日薄西山之兆。”
“你看得清楚,却依旧尽心尽力为大长公主卖命?”赵瑾看着他。
“并非卖命,而是在此恭侯良主。”金宵恭敬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