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可能】理智告诉江肖这一切都是假的,江肖同样害怕这是幻觉,破灭后,又要陷入必死的江水中。
但是,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江肖像,不,江肖是一个落水的人,现在这是唯一根稻草了!十死无生的局面中,人只能是绝望!而当万丈深渊照进一线光时,渊底的人将为之疯狂,哪怕不可接触!
江肖天人交战中,眼睛里的白字越来越大
“火之将熄,可否重燃?”
“可否重燃?”
“可否?”
江肖声嘶力竭的想喊出那个“可!”字
但怎么都张不开口……怎么都张不开。
【完蛋了!】江肖有感受到了来自江水彻骨的寒冷,又感受到了身体里里外外无处不在的水。当最后一根稻草被挣扎之人折断,那种随草茎折断的,还有最后求生的欲望。
江肖在想吼出那个字时,眼中白光消失了,使他无比绝望。但从他的体外看,那白字化为白光从他的眼中汩汩流出,包住了整个身体。
然后,燃烧了起来……
烫?冷?江肖的肌肉本在江底水的作用下,僵硬,泛青。若拉出去给人看见,那么都市怪谈便又要多一个了……
奇异的火焰的燃烧使江肖身边滴水不存,可见温度之高,首当其冲的便是江肖。
火焰,如一位伟人所作一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比起寒冷的一步一步将人逼入绝望,那么火焰便是以尽可能的速度将可燃物燃烧殆尽。
江肖这时感觉很奇怪,感受难以名状,寒冷让神经迟钝,高温刺激神经能够最高承受的限度,硬要描述的话,大概就是将人放在极低的温度下,冻死之前直接投入岩浆中。
这种经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使有人“有幸”体验过,也没有文字记述他们的感受,原因不言而喻。
江肖自然也不可能忍受这种煎熬的,他注定不会和不知道存在与否的前辈们团聚的,同样,原因不言而喻。
描述看似很长,但是火焰燃烧不过几次呼吸之间,但恐怖地高温蒸发了大量江水,剩下的只是干枯的河床。惨白的月光照在干旱的土地上,映出一道骨白色的光布,上面杂乱无章裂出漆黑的巨缝,似是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
火,火,火!到处都是火,肆意的火舌将空气扭曲成一道道气浪。
【好烫,好疼……】
【嘶……嘶……】
【我……还活着?】
【谁,看着我?求你……】
周围充斥着若有若无地呢喃,江肖眼前兀然一亮,是一团,火?那火慢慢悠悠地飘到江肖眼前,越来越大,占据整个视界,又消失了。江肖感到浑身一轻,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帮帮我……”
“帮你什么?”江肖说,令他自己都意外的是他的声音竟然能如此冰冷,好像是别人使用他的声带一般。
“完成我的遗愿,继承!传承!!活下去!!!”那道声音尖厉地说完最后一句,猛然消失了。
话音刚落,江肖脑子里好像就多了什么东西,但又不是很清楚。
江肖心中一颤……传火?WTF!?
江肖立刻想起了一个叫做黑暗之魂的的游戏,这是江肖脑海中唯一个与传火相关的东西了。当初江肖体验这款游戏时,因为是个手残党,被虐的不要不要的,这还是操作的相对与普通人来说强的可怕的主角,但还是被薪王完全虐杀。
江肖摇了摇头,将无关的杂念去除出去,却意外地发现身体已经不痛了,但也不确定是不是现在自己是什么状态的存在,毕竟那令人稍微在记忆中触及都会痛苦的煎熬,还是不要再想起的好,总之,这使得江肖能够打量四周的环境。
大概是个平原地带,没有什么植被,脚下土壤软软的,黑中泛红。天空……姑且称之为“天空”。像一块幕布,却是实实在在的天空,只是像被剪碎一般,缝隙中只能窥见令人窒息的黑暗。
江肖试探性地动了动四肢。【谢天谢地,还可以动。】江肖心中嘀咕道。接着江肖伸手看了看,唔,没什么变化。
接下来,江肖摸了摸脸……嘛,好软,可以戳进去……
可以直接戳进去!!!
“妈嘢!”
【算了,无所谓了总之比死了要好的多】江肖自我安慰道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唉。”江肖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感觉身体轻飘飘地。每一步都像踩在几米厚的棉花上。
【要是有个镜子能照照自己就好了】江肖心中哀嚎,他不禁想到一句话:”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骂人的话,在此时此刻倒是蜜汁贴切啊。
等等,撒泡尿……江肖表情瞬间凝固,抬手立刻摸向小江肖。
“呼,还好还好还在呢”江肖心中宽慰,顿时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那千篇一律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暗红色平原到了尽头,是一处断崖。从远方望去,还是平整的平原,但走近一看,前方的土地像是被一股惊天的伟力压了下去。断口整齐令人惊叹。
江肖小心向前挪动,在这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地方,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江肖从断口处探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下方大概几十米处,仍然是一片平原,有两方士兵正在交战。
一方着火红色凯甲,军势整齐划一,如同一方钢铁浪潮向另一方紧紧压去,如同侵吞一切的大火。另一方毫无章法,从上空看为暗红色,与土壤颜色相近,如一片沼泽,将火红色铠甲士兵陷入其中。
江肖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下方声势浩大,但是距离断崖几米处为什么没发现呢?沉吟片刻,江肖举起右手,扇在自己右侧脸颊上。
江肖心里情不自禁模拟道【啪!】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安静的可怕。
江肖不得不下了一个不确定的结论:“我聋了”
至于为什么是不确定,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问题。毕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有一些古怪之处倒也可以理解。
没有音效的战争是没有灵魂的,江肖坐观崖上,静静看着这一场默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