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元宛和魏紫、雨荷等一行数人还未走到后花园,那边刚才挽手亲密而去的晟傲毅和魏卓虞却已调头折回。
“魏紫,刚才我和晟兄商议了一下,今日天气甚好,咱们骑马外出走走,也算散散心………”
“好啊,这主意好!”魏紫见素来顽皮的相公居然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话来,心中便知定是晟傲毅的主意,赶紧连声附和道。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样也好,到了外面为这对冤家制造点机会,倒强过自己在这里费尽口舌。
魏紫边回应边将目光一转,却望见元宛在一旁默不作声,并不表态。心中就有些着急的意思了,口中也迅速紧接着说道:“宛儿妹妹,正好我近段时间也忙晕了,你就当陪姐姐一起出去走走?”
元宛转头迎上魏紫热情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啊,出去走走也好,整日待在园中,倒也确是十分乏闷。”
一旁并未开口说话,却一直关注着元宛反应的晟傲毅见伊人终于颔首,立即转身吩咐晟竹备马,准bèi
出发。
原本木木的站在一旁想着心事的雨荷,自是将众人的话语一字不拉的听进了耳里,但她也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因而并未出声。直到看见晟竹仅将晟傲毅的座骑备好后,才意识到她的“毅哥哥”并无意让她跟去。而一旁的魏紫夫妇显然并无征询她的意见的打算,元宛此次竟也未开口再相邀。
雨荷意识到自己终是被弃落的多余人,尴尬过后,目光一闪,鼻翼一酸,一股咸咸的液体便滑落进她的口中。她终究是不能也不愿,目送众人成双结对乘马而去,于是,在众人上马前埋头半掩面转身匆匆离去。元宛望着她颤动的背影,心中煞是不忍,正要有所举动,一旁的魏紫急忙拽住,并冲她摇头示意。
……
一会儿后,两匹马分别各载着俩人往东山而驰。仔细一看,前面共乘一匹马的俩人竟均是女子。后面俩人自然是晟傲毅和兀自唠叨不休的魏卓虞:“都怪你,这下好啦,我连娘子都没得抱了!”
刚出门乘马之际,元宛仿佛并没看见伸出手来欲揽她上马的晟傲毅,不着痕迹的撇过了身。魏卓虞见状一喜,竟全然忘了魏紫正在旁边瞪着他,急急的就伸出手来:“宛儿妹妹,过来与我共乘一骑…….”魏紫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就爆fā
了,伸手将魏卓虞直接从马背上扫了下来,牵过宛儿翻身上马便率先奔出。将俩人的举动看进眼里的元宛,竟然难得的回头冲懊恼的魏卓虞做了个鬼脸后笑开了。
…………
“闭嘴!谁叫你首先想着要抱我的娘子的?活该!”晟傲毅虽然被元宛拒绝心情低落,但一想起魏卓虞刚才抓瘪的模样,心中也是不由一乐,并不多言,只是闷闷的哼道,然后猛的一夹马腹,故yì
将原本文弱的魏卓虞颠了个够呛……
………
一到东山山巅,元宛便惊呆在那片碧波荡漾的茉莉花海中,难寻自我。魏紫见状,已经悄悄拉着磨磨蹭蹭的魏卓虞离开了去。
“宛儿——”而晟傲毅则在她的耳边接连唤了数声,她这才应声:“什么——”,声音却是虚浮在空中,她还沉浸在这一片茉莉花海带来的震惊中。
……….
华灯初上的时候,晟傲毅已经搂着宛儿骑在马上,从东山溜达着往回走,马蹄“叩、叩…….”的响声在洛阳城空旷的大街上显得异常清脆。马背上的宛儿并无言语,但晟傲毅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伊人小小的身躯对自己怀抱的几分依赖。下午,东山山巅他与宛儿的谈话显然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既然无法逃避,那么惟有选择坚强面对。晟傲毅在那片茉莉花海中,终于将所有曲折的真相和盘托出:“………当年的往事,据我所查,确实如此。我的父亲在李氏灭门一案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被迫出示了伪证!但十余年前蓬溪那场血案,确与他无干……”
“当年刘喜指证的时候,我已知父亲脱不了干系。但由于尚未全部查清,不敢确认父亲是否也有参与蓬溪血案。就在我迟疑的那会儿功夫,你已坠崖……”
“这十年来,太后早薨,刘缵毙命,父亲愧疚终老……….”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也不奢望你能将这些统统忘掉……但我希望我能够在下半生守护着你,照顾你!请求你给我一个代替我的父亲赎罪的机会………”
……
“蓬溪……他………真的没有……?”一直默默听着晟傲毅诉说的元宛,终于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事情真如同你所说……?”
晟傲毅惊喜着元宛的反应,坚决而肯定的回答道:“是!”说完伸出手欲对天盟誓,元宛见状,轻轻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声音虽然弱弱的,但同样十分肯定的说道:“不用,我相信一切如你所说……”
晟傲毅闻言惊喜的声音不由发颤,并显然语无伦次:“谢谢你,宛儿,你能信我,我…….”元宛自是感觉到了他的激动,但此刻的她在经lì
了内心翻腔倒海的一番抉择后,竟是十分平静:“自大婚以来,我数次中毒的事,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已查得一定线索,估计是宫中有人对此有所安排…….”
元宛不由一震,宫中?柳儿?是啊,单从柳儿的身份,她早该想到只有宫中有人指使,才会出现如此局面。但谁会是站在柳儿身后的那人?
太后?祖母皇太后?她的脑海中立即闪过那个总是用一种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她的面带威严的女人。那是在她进宫后不久,经过御医救治后身子康复。一天,她却又一次突然晕倒,迷糊中听到了她的皇帝哥哥与这个女人的谈话。那是他用冯氏一族以后的安泰与床榻上躺着的自己的安危交换……
自此,元宛在她的皇帝哥哥的安排下,并不用前往祖母皇太后寝宫请安,每日瑟居在自己的寝宫,倒从此身子再无大恙。元宛自此知dào
了这个名义上的祖母皇太后,欲对己不利……
………
祖母皇太后业已早薨,难道是她早有安排?十分聪颍的元宛在脑海中转了几转后,将一切过往的蛛丝马迹全部串结起来。于是,一切似乎呼之即出。如果是祖母皇太后的安排,那么实施这一切的必是自己那一贯口蜜腹剑的嫂嫂——当今的皇后冯润。这些年深居宫中,元宛对人心险恶,早有一定的了解。更何况她恢复了属于李宛儿的那份记忆,在那份记忆中,她的母亲身孕着皇帝血脉,却是被祖母皇太后赐死。因此,当她推断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并不感到意wài。
她唯一无法想通的是,既然祖母皇太后当年被迫用冯氏一门安危与她的皇帝哥哥做交换,那么是什么力量能够促使皇后今日的举动?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嫁出了宫,不在皇帝哥哥的视线里了?祖母皇太后又为何会赐死已身怀龙脉的母亲?难道仅仅是祖制难违?父皇又为何会英年早逝?为何她的皇帝哥哥提起父皇早薨病因的时候总是闪烁其辞?
………
就在元宛在心中万千纠葛的时候,晟傲毅已经搂着她骑马走到了晟府后巷。
“咦,奇怪,往日在这巷子口摆摊的贩商呢?这个时辰应该还未到收摊的时候……”晟傲毅的直觉告sù
他今夜的安静太过超乎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