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把我儿子给打哭了？
蔡京胡子一抖，整张老脸瞬间就黑了。
宋徽宗赵佶和坐在他身侧的郓王赵楷、美得如同小仙女一般的赵福金愣住了。
清丽端庄的郑皇后、华贵文雅的王贵妃、艳丽无边的刘贵妃齐齐张圆了小嘴。
精神矍铄的老臣张商英、昏庸无能的摆件相公何执中、蔡京的应声虫白时中和王黼齐齐惊得瞪大了眼睛。
与蔡京分府而居、互相倾轧的蔡府长子蔡攸和道门真人张虚白、林灵素等人同时表情玩味了起来。
……
之前还君臣同乐、鼓乐齐鸣的御花园，因为江辰的一句话，瞬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不仅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就连一心想要帮蔡京搞死搞残江辰的贾祥和梁师成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与众人一般都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宋徽宗赵佶的反应。
而宋徽宗赵佶此时正脸色阴晴不定的打量着江辰。
他为了安抚蔡京，在帮江辰收拾了王唤几兄弟后，转过头就将江辰进献的精盐销售权划到了白时中的手里，等于是让蔡京摘了江辰的桃子；
而在蔡京‘知恩图报’、力排众议的支持他大修龙德宫后，他为了鼓励蔡京这种牺牲个人名声、忠心为主的行为，又单方面的毁掉与江辰的口头约定，应蔡京所请把金波玉液的销售权划到了王黼手里。
至于王黼是听蔡攸的，还是听蔡京的，那他就不管了，反正蔡京两父子争斗得越厉害，他的皇位坐得就越稳当。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帮江辰安抚好蔡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就把蔡京的儿子给打了。
这不是浪费朕维护你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宋徽宗心中一阵不悦，沉默片刻后皱眉向江辰问道：“你为何殴打蔡相的公子？打的又是哪个公子？”
随着赵佶的发问，郑皇后、刘贵妃等人都齐齐看向了江辰。
同时被这么多站在北宋金字塔顶尖的人物盯着，纵使江辰向来脸厚心黑，也禁不住有些发毛。
躬下身子避开众人的目光，向宋徽宗低头行礼道：“微臣目前还不敢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蔡相的儿子，更不知道排行第几。”
唔……
“那你请什么罪？”
宋徽宗嘴角抽搐的问道。
他身侧的三皇子赵楷和未来的皇室第一美女赵福金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不过蔡京和贾祥几人闻言，脸色却忽地凝重了起来，心中同时浮现出了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意识到不对劲后，接到蔡京眼神的贾祥一步跨出就要向江辰发难。
可江辰根本就不可能会给他发难的机会，宋徽宗话音刚落，便抢先开口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良酝署售卖金波玉液后，王勉、王文和王昞三兄弟带着数十位官员去教坊司闹事，要微臣退他们会员费；
可偏偏教坊司的钱又被左藏库前脚拿走给充库了！
所以微臣见王勉、王文和王昞欲要趁乱对微臣下毒手，便承诺众人明日会提供更好的酒水仙人醉，加上郑翼之、王梴、刘峯等大人仗义维护，微臣才侥幸夺过了一劫！”
听到这里，宋徽宗赵佶禁不住皱眉看了蔡京一眼：你不是说只想磨砺一下江辰，让他将来能更好的为朕所用吗？怎么如今看来，竟是要帮王家害了他？
唔……
蔡京面无表情，不过心中已经开始思量着该把黑锅甩给谁合适了。
贾祥则忍不住对江辰怒斥道：“你少答非所问，直接说重点！”
“下官只是想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而已！”
江辰冲着贾祥呲牙一笑，随即继续说道：
“微臣为了酿制仙人醉，买了所需物品后准备回家连夜研究，不想竟遇见王文和王昞在长庆楼外当街强抢民女。
遇到这种事情，微臣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出面阻止问个原由。
谁料他们竟说是受了相府五公子蔡鞗的指使，并挑唆一个小衙内来当街掌掴微臣。
微臣想着蔡相爱民如子，家教甚严，断然不可能会有一个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并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的儿子，于是就把他给打肿了！”
“打肿了？”
蔡京老脸一抽，额头青筋气得根根直跳。
小仙女赵福金却是一脸萌萌哒的向赵楷小声问道：“三皇兄，何为打肿了？之前不是说打哭了吗？”
赵楷常常与赵福金一起陪伴宋徽宗左右，与她感情极好，闻言哭笑不得的回道：“打肿了，人会疼，疼了之后就哭了！”
“哦~！”
赵福金拉了长音，感觉今天又长知识了。
可众人听了这对活宝的对话后，却是齐齐憋不住了。
“呵呵，咳咳……”
“嗯哈，嗯哈哈……”
在咳嗽声已经无法遮掩的爆笑声中，蔡京整个人都气抑郁了。
为相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闷亏，连开口发难或是辩解都无法做到。
白时中和以口才见长的王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为蔡京解围，因为江辰点出了蔡鞗强抢民女的事实后，转过头又说那根本就不是蔡京的儿子。
这可怎么办？
不定下蔡鞗的身份，就无法对江辰问罪发难。
可谁敢将强抢民女的事情往蔡相的儿子头上扣？
蔡京、贾祥和白时中等人一个个都傻眼了！
被蔡京压得整天话都不敢说的摆件相公何执中见状，满眼快意的偷偷瞥了蔡京一眼。
随即，御花园又安静了下来。
江辰不敢玩得太过分。
毕竟如今宋徽宗大力推行的新法全靠蔡京撑着，其他人根本就无法帮宋徽宗捞到足够挥霍的钱财，不然蔡京也不会几次罢相都又迅速启复了。
所以，他见好就收的对蔡京躬身行礼道：“蔡相，下官有罪！无论那个小衙内是不是您的儿子，他报出您的名字后，下官都不应该还手的。
而且，微臣事后想来，真正强抢民女的其实是王文和王昞，那个自称蔡鞗的小衙内只是被他们利用和挑唆了而已！
因此，微臣愿意告老还乡，以此来向蔡相赔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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