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了一会儿,紫耀低头,柔下声音,继续之前的话题:“小白,让本王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听话。”
白苏苏若无其事的仰脸笑道:“没事,你不用担心,伤口早已经好了。”
紫耀定定的看着她:“唉,斩妖戟的创伤非同小可,你莫要骗本王。”
白苏苏从紫耀怀里起来,笑着晃了晃肩膀:“没有骗你,你看,真的都好了。”
紫耀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道:“罢了,若是再有什么不适,切莫隐瞒,你答应本王。”
白苏苏笑道:“好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同时管着神界和妖界,那么多事情要忙,不用再陪着我啦,快去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紫耀点头,不放心的又嘱咐了白苏苏几句,到底还是去西坤殿处理政务了。
紫耀走后,紫苏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白苏苏缓缓的坐回椅子上,刚刚还满是单纯笑意的小脸上,欢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淡的,思索的神色。
“就是这些?”白苏苏挑眉。
“启禀神后娘娘,奴婢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一个小仙婢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向和善的神后娘娘,这次归来之后,莫名的让她感到有些紧张。
白苏苏思索了下,继续问:“你是说月妃断了手臂?知道因为什么吗?”
小仙婢惶恐的摇了摇头:“启禀娘娘,只听说前几日月妃随陛下去了一趟妖界,回来就这样了,可是……陛下也没有请医延治,今儿个奴婢见她又往妖界去了,其他的……实在是不知道了。”
白苏苏的手指轻轻的扣着扶手,半响,眼底渐渐的升起一丝了悟之色,挥手打赏了小仙婢,打发她离去,这才静静的坐了下来,嘴角缓缓弯起——清月师尊,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生活吗?还真是,令人意外的高兴啊……
胸口处的伤口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白苏苏缓缓的伸手按了上去,蓦地触到一件硬硬的事物,她拿出来一瞧,却是当初从法海那里得来的伤药。
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法海当初赠药时的情景,心中一顿,白苏苏打开瓷瓶,犹豫了一下,滑下肩头的衣服,缓缓的蘸着冰凉的药膏抹了上去。
这些日子来,先是经历大变,接着,又在魔界殚精竭虑的与魔君周旋,她早已困得没有什么力气了,于是,抹完膏药后,白苏苏疲惫的在床上躺了下来。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黄昏,也不知道是这么多日头一次睡饱了的缘故,还是午间抹了伤药的缘故,胸口的伤痕已经不再那么疼痛,白苏苏常常的吁了口气,刚要下床,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紫耀满脸关切之色的走了进来:“啊,醒了?”
白苏苏点头笑问:“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话刚落,冷不防身子一轻,落入一个泛着幽香的宽大怀抱,白苏苏吃了一吓,皱着眉毛抬头:“王,我自己走!”
紫耀不理白苏苏的抗议,转过华丽的白玉屏风,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到雕花圆桌前坐下,笑着道:“怎么,不喜欢本王抱你?”
白苏苏一惊,看着紫耀幽深流转的凤目,忙摆手:“不是,不过……我现在好歹也是神后,这个……要注意形象。”
紫耀这才展颜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凑到她耳边缓缓的道:
“怕什么?咱们已是夫妻,谁能说什么?再说,若是抱一下便羞成这样,那今晚圆房的时候,我的小白岂不是要羞死了?”
耳垂边炽热的气流烫的白苏苏一阵不自在,她忍不住悄悄往旁边躲了一下。
“什么,圆……圆房?”白苏苏的心剧烈一跳,霎时间身体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不过,却绝不是羞得。
紫耀定定的看着她,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柔声道:“别怕,本该大婚那日就要做的事情,拖延到今日,本王已经……不想再等了。”
白苏苏瞪圆了眼睛死死的望着紫耀,半响,才终于确信了一件事情——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紫耀今日似是心情极好,抱着白苏苏一直温声跟她聊着,一直等到婢女摆好了饭菜,才轻轻将她放到紧挨着的位子上。
一顿饭吃的忐忑不安,为了拖延时间,白苏苏刻意放满了速度,脑子里急速的思量着对策,然而,到底有吃完的时候……
紫耀叹了口气,抽出白苏苏手里还在“辛苦的”夹菜的筷子,怜惜的道:“小白这些日子受苦了。不过,再吃下去,可就撑坏了,本王会心疼的。”
白苏苏眼睁睁的看着紫耀吩咐婢女收拾好了餐桌,心底焦躁,奈何,十几个拒绝的借口堵在心口,却每每一细思量,便总觉得露了行迹……
怎么办?良久,紫苏殿内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紫耀长身而起,缓缓的向着白苏苏走来,幽深的眼底,隐隐泛着不同寻常的温柔缱倦神色。
白苏苏的心擂鼓一般急速的跳起来,眼看着那双修长的手缓缓向她伸来,白苏苏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装作痛苦的捂住肚子,皱眉道:“嗳,王,我肚子好痛,怕是撑着了,不如你陪我走走,也好消消食?”
紫耀失笑,轻轻将白苏苏拥入怀里,伸手在她胃部按摩了两下,不到片刻,涨涨的胃部竟奇迹般的恢复了轻松,白苏苏满脸惊喜的看着紫耀:“咦,竟然好了?”
心底却有一千匹羊驼状的动物呼啸着腾空而过——靠靠靠!这也能行?我辛辛苦苦吃下去的饭菜去哪儿了?这完全不符合质量守恒定律啊啊!完全不科学啊啊啊!
这这……这一回还有什么借口?胸前的伤口?不行,这样,以他的聪明,就会明白自己白天不愿意被他碰触而撒谎的事情了!这这,完全是——逼死人的节奏啊这下!
绝对想不到白苏苏此刻心底的天翻地覆,紫耀轻轻的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看着身下小女子不住快速眨动的大眼睛,将这动作自动理解为“害羞,紧张”的紫耀,心底不由得更是怜惜。
他缓缓的,俯□去,感受到白苏苏一瞬间的僵硬,紫耀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乖,别怕,一切都交给本王。”
说罢,一边缓缓的吻着白苏苏隐隐颤动的唇瓣,一边将修长的手伸向白苏苏腰间的带子……
怎么办?实在不行……就说伤口复发好了!白苏苏一咬牙,刚要开口!门外蓦地传来侍卫略带慌意的禀报:“启禀陛下,不好了!佛祖,佛祖闯进神界,说是要……要替他徒儿报仇!还,还把奕大人一起抓来了!”
“呼……”白苏苏无声的吁了口气,飞快的隐去眼底的轻松,仰头看向身上的紫耀。
紫耀神色一变,幽深的凤目中,欲~望尚未退去,便乍听的这般不好的消息,他顿了一下,迅速的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袭略微凌乱的衣袍,歉意的看着白苏苏:“小白,你先歇息,待本王处理了外面的事情便回来陪你,可好?”
白苏苏满脸深明大义的神色:“我没关系,王自己千万小心。”紫耀点头,一闪身离开了紫苏殿。
白苏苏露出一抹死里逃生的庆幸之色,也迅速的爬下床整好衣袍,小心翼翼的隐去身形,这才飞身掠了出去。
紫苏殿不远的一片空地上,隔着一排精美的雕花栏杆,数千妖族士兵严阵以待。
雕花栏杆的对面,立着一行三个人,最为醒目的是一个年轻的灰袍僧人,身形修长,面容圣洁,气度高华,此刻,正静静的与站在对面的紫耀对视,清淡的眼底,隐隐有着悲悯的流光转动。
僧人旁边,站着一个胸部高挺的美貌女子,女子一手持着一幅画卷,另外一手,扭着一个半昏迷的年轻男子,面容俊朗,只是身上沾着血迹。
神界这边,一个女子飞速的跃上前来,焦急道:“奕?!织女,你快放了奕!”
织女冷淡的看着满脸焦急的嫦娥:“凭什么?”
嫦娥一怔,软下语气道:“织女,当初对你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不过,你我好歹做了多年姐妹,你要是有什么气冲我发,放了奕好不好?”
织女眼神闪了闪,飞速的划过一抹怒气:“呵呵,姐妹?你这个神界的叛徒,我织女可高攀不起。”
嫦娥无奈,又是心疼奕,又顾忌着织女手里的画卷,只得祈求的看向紫耀:“陛下……”
紫耀丝毫没有回应她的祈求眼神,上前几步,含笑问候:“佛祖光临神界,本王甚是荣幸,只是不知本王的属下如何得罪了佛祖,还请佛祖示下,本王也好替你好好的教训他。”
画卷内传来男子不耐烦的声音:“紫耀小子,你别装了!你不仅杀了我的一个故人,前些日子还放火烧了金山寺,害的我徒儿伤心,这回又派你属下来找我晦气,呵呵,还想我放了他?门都没有!我这就让你看看,你这属下是怎么死的!”
说罢,雷峰塔画卷无风自动,一道白气迅捷无论的扑向半昏迷中的奕。
“不要——”伴着嫦娥惊慌失措的大叫,千军一发之际,紫耀飞身而起,正欲拦阻,前方蓦地灰影一闪,一道修长的人影蓦地将昏迷的男子转移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狂欢不高兴的道:“你可是忘了金山寺数千条人命了?!”
法海双手合十,淡淡道:“师父,冤有头债有主,此人不过是受人指使,本性并不坏,还请师父饶了他一命罢。”
狂欢恨声道:“罢了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不过这人竟然趁我不被,从我手下杀了雷炸天,着实可恶!不惩罚一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没见怎么动静,奕的身体倏地重重飞了起来,与此同时,两道细细的血剑从他眼睛的位置飞溅而出!
嫦娥一刻也没有浪费的飞身而起,准确的接住昏迷的奕,不过,一看清他淌血的双目,整个人登时心头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