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反常态，闷头吃饭，赵守信察觉妹夫情绪不对。
把一笼水晶饺往他面前推推，“妹夫，你尝尝这个，跟你家厨子手艺差不离！”
张山娃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夹着水晶饺往嘴里塞。
赵守信这才发觉张三娃似乎是对自己有意见啊！
这可不行啊！他还指望笼络好张山娃，多沾外甥女的光呢！
笑得越发亲切，“妹夫，味道不错吧，要不让厨房再送一盘来！”
张山娃闷头喝粥，摇摇头，还是不吭声。
他们这一桌坐的都是男丁，二房父子性子木讷不肯多言，只是低头吃饭。
赵明却也看出了端倪，他好歹是读书人，也挺聪明的，看看姑父的表情，悄悄捅捅他爹。
用眼神询问他出了什么事，赵守信也是一头雾水啊！
摇摇头，示意儿子开口。
赵明想想，说道：“姑父，你真想好了要回乡下？”
张山娃正一肚子不痛快呢，把筷子一撂，“说的对，回乡下去！”
赵守信急了，不对呀，昨晚临睡时，他特意跑去和张山娃聊了半宿，让他坚定信念，一定要去京城的。
怎么说变就变了？
“妹夫，究竟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又变卦了？”
张山娃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大舅，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赵守信一怔，笑道：“妹夫，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哪有事情瞒你啊！”
张山娃冷哼，“这一路上都是你在打点，你究竟做了什么，还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他太气愤了，声音大了些。
隔壁桌的女眷都听见了，钱氏目光闪烁，其他人则是莫名其妙。
古氏其实早就察觉，女婿情绪有问题，又加上昨晚还笑呵呵的小月，今天早上居然不愿意下来吃饭，她的心里就嘀咕上了。
这会儿听到女婿的话，饭也不吃了，喝道：“老大，你是不是在外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赵守信连忙道：“娘，这可冤枉死我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绝对没有！”
看他恨不得指天发誓，古氏这才不怀疑，“女婿，你大哥要有什么不妥的，你只管说，都是一家人有话还是说开了好！”
张山娃见他不肯认，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拍在桌上，“还不说实话，你自己看看！”
赵守信一惊，连忙捡起那几页纸，看着，看着他的脸就变色了。
赵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上面记录的是沿途小官吏和富商，奉送的程仪。
路上在哪招待，每家掏了多少钱，都标记上了。
他不觉眉头一拧，想不到这些人当面奉承的好，背地里都记下账来了，这是谁送来的呢？
古氏追问道：“明子，那上头写的是什么？”
“没什么！”赵明觉得根本不算什么。
张山娃急道：“没什么，这都是你爹背着我跟人家收的礼，你瞧瞧，这才几天功夫就收了两千多两！”
“什么？”古氏吓得连筷子都掉了。
其他人也惊讶。
“老大，你，什么人家会送你这么多钱啊！你莫不是做什么坏事吧！”
事情被揭开了，赵守信有些烦恼，“我能做什么坏事？这些银子都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我不要还死活硬塞！”
“明子当时也在，你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赵明当然是帮他说话，“是啊！姑父他不善与人打交道，我爹也是没法子，只能出去应付，谁知那些人临走时死活把银票塞下，我爹只能留下了！”
张山娃怒视他，原来这小子也知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赵守信连忙道：“我这不是给忙忘了吗，我寻思到京城了，一总把银票都给你！”
“人家是看在长公主的份上送的，我就是暂时替你收着，回头还都交给你！”
赵守信好言哄着，“我一个没根基的，无缘无故也不可能有人给我送银子！都是给你这个长公主亲爹的！”
张山娃的怒气消了，“你没有唬我？”
赵守信暗松了一口气，事情已暴露了，自己收的银票怕要掏出来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打好关系更重要，以后还怕没机会收银子！
笑道：“我唬你做什么？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年的亲戚，坑谁也不能坑你啊！”
张山娃虽然没有笑，可脸色好看多了。
古氏却有些担心，追问道，“老大，你你刚才说人家送银子是看在小月的份上？”
赵守信得瑟的说道，“那是自然，您外孙女现在可是镇国长公主，那些人巴结还找不到门路呢？就送些小钱，我都看不上眼呢！”
“老大，你糊涂呀，小月和他们都不认识，好好的收人家钱做什么？”
古氏不赞同，“回头那些人找上门来，要小月帮办事，那岂不麻烦！”
赵明冷笑，“奶奶，你放宽心吧！凭这点钱，就想让长公主替他们出头，真是痴心妄想了！”
“他们不过是想结个善缘，在咱们面前露个脸，以后真要有事情求上门来，还会掏出大把银子来的！”
他说的肯定，古氏迟疑着，其他人却都激动了，就连张山娃也坐不住了。
这已经掏出两千两了，还只是小钱？
那以后要有人求小月办事，岂不是能收个上万两银子？
赵明眉飞色舞道，“表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陛下册封的镇国长公主！身份厉害，我看天底下除了皇帝，表妹就能排第二了，你们说这样的身份，有什么事情办不了！”
众人不由得点头，张山娃迟疑道：“明哥，我家小月真能这么厉害，什么事都能办？”
“那是自然，就算是杀人放火这种杀头的大罪，只要求到表妹面前，表妹一句话，陛下一定会开恩的！”
赵明笑的神秘，“你们想想，一条人命能换多少钱？”
一条人命能值多少钱？每个人心中的分量是不同的。
“咱们乡下地方，五两，十两就能买条人命，可高门贵族有金山银山，他们肯定愿意掏大把银子捞人的！”
赵守信目光火热，“我早就看出小月是能耐人，瞧瞧出门一趟，摇身一变成了镇国长公主！天底下人人巴结呀，咱们以后可要过上好日子咯！”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一句凉凉的笑声。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