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若慢慢的走过去,静静的看着皇后,皇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那张倾国的容貌,却并不知dào
她要做什么?
她红唇轻启,“皇后娘娘,您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却比任何人都痛苦,即使皇上放过了你,你下半生能过得了自己的心吗?”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从不。”皇后的眼睛狠厉的看着袭若,说道。
袭若没有半点的害pà
,“如果真如你所言,你现在又何必这么痛苦,就连你的亲生儿子也因为你的私欲而痛不欲生,身为你的儿子,你却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一眼。”
每每想到峥析,袭若都为他心痛,皇后听袭若说完,紧紧拉住袭若的手,“你见到他了?他好好的是不是?”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袭若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皇后娘娘,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过去的事情付出代价,太子的逝世,雷将军的死,甚至于峥析的痛,都是你现在付出的代价,你还不明白吗?”
*
m.35zww.*皇后松开袭若的手,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板抵不过她心底的寒意,她直直的看向峥启天,“我说了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说完用请求的眼神看着皇帝,“杀了我。”她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袭若慢慢的蹲在她身旁,看向皇上道:“我想如果有机会活着,好好的做他的母亲,好吗?”
皇上明白袭若的意思,“朕不会杀你,朕要你永守宫中的佛堂,为你所犯的罪孽忏悔。”
皇后没有吱声,抬头看向景亦宸,他的脸色冷漠,皇后似乎真的是求死心切“你可以杀了本宫替你母妃报仇。”
景亦宸低头看她,此时的她头发凌乱,满脸的泪痕,他别开视线,袭若轻轻的挽住他的手,他只道:“如果杀了你,能让我的母妃重新活过,我会杀你千次万次。”说完,拉着袭若便走了出去。
众人走后,皇上看了皇后一眼,“你知dào
宸儿要放qì
这段仇恨要多少勇气吗?杀了你报仇曾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皇后的眼神呆滞,皇上下令把她所有的行礼都搬去佛堂,便离开了。
景亦宸牵着袭若一路上走的很快,直到走到然汀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慢慢的跪下,袭若也陪他跪着,不知过了多久,景亦宸开口道:“袭若,母妃会同意我这么做吗?”
袭若道:“我想母妃是个善良的人,再说惩罚一个人最严重的莫过于良心的谴责了,我看皇后肯定知dào
错了。”
景亦宸紧紧拥住袭若,把头埋在袭若的颈间,袭若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我想娘肯定觉得他的宸儿很了不起,到了最后,娘的事情也调查清楚了,而且还有容人之量,你说是不是?”
“你果真是个特别的女子。”两人转头,皇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袭若低头行礼,而景亦宸却直直的站在那里,皇上径直走到他的面前,袭若知dào
他们父子有话要说,轻轻道:“我看那边的花似乎有了花蕊,我去看看去。”
景亦宸看了她一眼,袭若冲她点点头,他才松开了袭若的手。
峥启天见袭若走后,道:“你知dào
朕要对你说什么?又何必如此?”
“为何你们都逼我?我说过有些事情不是我能为的。”他的眸子深沉,看着皇上。
“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朕知dào
你和寒儿都是君王之才,朕不想让你就这么放手。”峥启天的目光中似乎满是期待。
景亦宸苦笑道:“你会把位子传给我吗?”
峥启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没有回答,景亦宸道:“为何不说话?连你也不能肯定我跟寒王谁才是储君的人选,我又何必在意。”
峥启天实在不知dào
景亦宸的话的意思,他抬眼看了然汀的地方,回忆慢慢的在脑海浮现,那个倾城的女子,和她在一起的岁月,他终生都不会忘的。
景亦宸见峥启天呆呆的望着然汀的方向,轻轻的迈开脚步准bèi
离开,“如果你不愿,谁也勉强不得,但是朕希望这是你的心里话。”
景亦宸站定,回头,嘴角还是那份苦笑,“在你心里,除了那个位子,便什么也没有了,是吗?”
“朕希望你留在这里,无论将来谁能继承皇位,朕都希望你能帮朕守着这个江山。”他说出了内心的话。
景亦宸看着年迈的父皇,只是话到了嘴边,不得不说,“这只是你希望的,除了我,谁坐皇帝,也不会允许我,甚至是我的夜门的存zài
,不是吗?”
“这正是朕担心的,朕希望你把夜门……”
“不要说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吧!”他似乎慌乱的打断了皇上的话,脚步也急促起来,他在害pà
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峥启天看着景亦宸的背影,小崔子慢慢踱步过来,搀着皇上道:“皇上,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该吃药了,咱家知dào
您心里所想,不要急,慢慢来,景王会了解你的这份苦心的。”
皇上叹口气,喃喃道:“朕的子女不多,却个个千疮百孔,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朕只是不希望有一天等朕去世了,他们之间再存zài
更多的争斗,那时朕便真的无能为力了。”
小崔子可能真的不懂峥启天的意思,也只是慢慢搀着他回了寝殿。
袭若不知dào
皇上和景亦宸谈些什么,她离开景亦宸,来到御花园中,听到很小声的哭泣的声音,她慢慢走过去,不出所料,正是子衿躲在一处。
“子衿,是你吗?”袭若叫道。
子衿听到袭若的声音,赶忙擦掉眼泪,慢慢的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袭若面前,点点头,“袭若姐姐,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颤抖的。
袭若上前轻轻的拥住子衿,子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袭若轻轻拍拍她的背,“好了,子衿,现在一切都大白了,我们学着放下好吗?你还有锦子铭,有新的生活,不要在沉溺于过去的错误中。”
子衿使劲擦掉眼角的泪痕,“袭若姐姐,对不起,我还以为是你的父亲害了我秦家,当年我那么对你,真的对不起。”
“傻瓜,你也不知dào
实情不是吗?”袭若轻轻道。
子衿看着她倾城的容颜,回头看到景亦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突然笑了,袭若都有些莫名,子衿道:“姐姐,现在你和宸哥哥之间没有任何仇恨了,当年然妃的事情,你的父亲也是不知情的。”
袭若听子衿这么说,点点头,子衿便推脱有事跑开了,这个丫头,情绪变化还真是快。
袭若回头,景亦宸正站在一处看着他,他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袭若慢慢走过去,小手慢慢抚平他皱着的双眉,露出明媚的笑脸,“我们回家。”
景亦宸点点头,一路上袭若并没有皇上和景亦宸说了什么,她越是不问,景亦宸却越是担心。
景亦宸和袭若回府的时候,见冰儿一边在抱着小雪团,一边在嘀咕着什么,袭若凑过去大声道:“冰儿。”
冰儿正在发呆吓的一哆嗦,袭若忙接过小雪团,道:“冰儿在嘟囔什么呢?”
“今天那个怪老头又来了,就是那个四个指头的。”冰儿道。
袭若捋顺小雪团的绒毛,笑道:“冰儿,以后可不许叫怪老头了,他可是我们王爷的师父呢。”
冰儿赶紧住了嘴,后想了一会道:“还真是看不出来。”说着,便去厨房给袭若和王爷弄晚饭去了。
袭若抱着小雪团到景亦宸面前,发xiàn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呆,道:“在想夜昼师父找你什么事情吗?你们夜门不是有信号吗?要不你去找他吧,万一有急事呢?”
景亦宸只是摇摇头,“想必是想酒喝了吧,没什么大事。”
吃过晚饭,袭若在榻上独自摆弄着一些东西,景亦宸走过去,一看,是那半个兵符,袭若曾经告sù
过他,这个兵符是明忠朝的,另一半在明彻手里,袭若离家出走时,曾经交给景亦宸保管,等她回来,景亦宸又还给了她,这时却不知dào
在摆弄些什么。
“袭若,在做什么?”景亦宸问道。
袭若拿出一张好像是信的东西,“景亦宸,你没有看过兵符里的信吗?”
景亦宸摇摇头,“当时只是收了起来,并未注意,怎么了?是父亲留给你的吗?”
袭若点点头,把信交给景亦宸,景亦宸看了一遍,苦笑道:“原来岳父大人一开始就觉得我别有用心啊!”
袭若接着道:“当初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有些怀疑你的动机了,今天想来,许是父亲早就知dào
你的身份,否则他也不会在信中提到说不定有一天明府会和景府起冲突,大概是因为然妃的缘故,可想而知,他原本就知dào
你是“已逝”的三皇子,峥宸,是不是?”
景亦宸听罢,点点头,“当年的行为原不是他的错,他却内疚于他的擅离职守,所以他怕有一天我把这份仇恨加注在你们明府身上,所以才……”
“跟我走。”袭若拉着景亦宸的手便出了景府,冰儿在后面道:“王爷,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啊?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
袭若回头,冲冰儿弄个鬼脸道:“今晚就不回来了,冰儿抱着小雪团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