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岳五今天要去黄家拜寿的?我怎么不知道。”
岳舞忍不住问邵步惊的舅舅。
“你谁啊?你能知道个屁。”
邵步惊的舅舅瞄了岳舞一眼,很普通的一个人,以为只是外甥找来帮忙的,不屑的说,“黄家真是岳五娘舅,这么大事他肯定得去,不然还是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也只是你想当然的觉得岳五会去而已。
易枯荣凑过来说:“老舅,他就是岳五啊!你舍近求远干嘛?今天你应该在这边坐镇,不然这婚礼不好看。”
“滚。”
邵步惊的舅舅又瞄了岳五一眼,怒道,“他怎么可能会是岳五?想留下我这么胡说八道。我外甥要是能认识岳五这样的人,早就飞黄腾达了,哪用到现在还穷成这样。”
岳舞被他说的颇为尴尬,确实,自己发达了,老朋友都忘了带上一把。
这是人的通病,不然自己发达跟谁炫耀。
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胡乱把别人带离该有的生活未必就是好事,像邵步惊这样的性格在督抚司兢兢业业的干下去才是出路,像岳舞这样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只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有些人穷点未必是坏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走吧,今天不要回来了。”
易枯荣见他叽叽歪歪个没完就不耐烦了,“回头我把我叔找来给步惊兄撑个场面。”
他感觉岳舞太年轻这种场面有点镇不住,尤其是没有官威,跟个市井小民一样,难怪怎么说别人都不信他就是岳五。
邵步惊的舅舅见易枯荣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官宦人家的子弟,不敢得罪,被他呵斥了反而笑眯眯的凑上一步:“这位公子是哪位?”
“鄙人乃是步惊兄同僚,我叔叫易岁,如今是南府别驾。”
邵步惊的舅舅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很有些犹豫。
反而是易枯荣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匆匆跑去知会他叔去了。
反正南府府衙离这也不远,有个南府别驾来撑个场面,邵步惊这场婚礼的档次就上去了。
“真的假的?人家南府别驾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这参加这么寒霜的婚礼呢!说的跟真的似的,不就是想骗我留下来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这亲戚还要不要做了?”
这个舅舅看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岳舞替他叹了口气,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去黄家占个好位置吧,不定还能瞅准机会磕个头呢。”
“我给黄家磕什么头!我就是去见见岳五,看他长什么样。在梁都连岳五都没见过实在太丢人了!回头见过他,以后出门吹牛的底气也足一些。”
“赶紧赶紧,去晚了前排没位置,站后面就算去了也看不到,多冤啊!”
岳舞七手八脚把邵步惊的舅舅推了出去。
邵步惊他娘有些急了:“你这孩子····不帮忙劝劝怎么还把舅舅赶走呢?舅舅不来这婚怎么成?传出去不好听。”
“又没去他家打砸,有什么不好听的。”
有个去娘舅家打砸的人在这里顶雷,怕啥!
另一个督抚司的同僚连忙把邵步惊他娘拉住,“他就是岳五,他真的就是岳五,以前就是我们督抚司的人,一起做事的同僚,步惊兄没有提过吗?我回家每天都提好几回的呢。”
“没有啊,这死孩子,嘴可笨了,从来没提过他还认识那个岳五····”
邵步惊他娘上上下下打量岳舞,还是一脸的疑惑,“不是说那个岳五长得威猛霸气犹如天神下凡嘛,你不像····”
世事如迷,真的假的,假的真的,眼睛根本看不清。
明明我就是我,我又变成了不是我。
岳舞摸摸自己的脸,颇有些无奈,却又有些明悟。
据说避世而居的修仙者就算不理尘世,但到了某一个时期也得红尘炼心,甚至需要九世轮回特意去做普通人感悟为人之道。
连人都做不好又怎么可能成得了仙呢?
那些一味避世而居躲在深山里清修的人真正能成仙的机会少之又少,缺少的就是人间的烟火味。
但这世界到底能不能成仙谁也说不准,也许都只是在求仙的路上,谁也没到过终点。B
倒是易枯荣很快把易岁找到了。
易岁还穿着官服,南府别驾的身份已经很高了,屈尊降贵来到邵家已经足够震撼,邵步惊的父母惊骇得不知所措。
易岁也没管他们,一把拉住了正在打杂的岳舞:“岳老弟,难得有机会跟你喝一杯酒,这顿饭不嫌老哥哥唐突吧?”
岳舞随口说:“既然来参加婚礼,赶紧随礼吧。”
“必须的。”
易岁还真随了一份礼,还笑眯眯的说,“回头可能还有别的客人要过来。”
岳舞疑问:“谁啊?”
“西府的宋大人和东府的傅大人。”
易岁笑说,“上回去你家连杯水酒都没招呼我们,我们几个觉得你不够厚道,眼看你又要出征了,就借这个机会跟你喝一杯也行,算是替你践行。北府那边太远来回不方便,老哥哥就没通知了,回头宋大人和傅大人多半会来。”
梁都四府的知府来了两,这面子顶天了。
梁都谁家成个亲能有两个知府到场的?外加白送一个别驾。
岳舞听了却是瘆得慌,不会又想从自己身上扣钱吧?
两个知府仅仅为了喝个酒大老远跑来?
“我已经再也不收税了,你们别想打我什么主意。”
还是乱收费比较好,你们谁也管不着。
“没人管你要钱。”
易岁笑说,“上回那事闹的沸沸扬扬,确实有人在朝堂上拿出来说事,好在我们几个有所准备,才没出什么纰漏。所以我们几个一合计,觉得应该感谢你一声,大家都挺忙的,能有这么个机会聚一下也挺好,你说是吧?”
这些老狐狸说话千万不能当真。
岳舞心里还是不踏实,说:“不要拐弯抹角,有事当面说清楚,最烦背后捅刀子。”
易岁干干一笑,说道:“当时呢,我们几个说了,你虽然收到了近三万金币的各种税费,但其中税只有五千多,我们已经收入国库了,其他的各种费我们管不了。有些大臣眼红你收到的那些费,正在寻思着怎么从你身上弄出来,嘿嘿,我们就是····给你提个醒。”
丫的,果然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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