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影影绰绰,并不答话,她的嗤笑声中似乎对我有万般嘲讽,我也能感到脖子越来越冷,有一瞬间的刺痛,我想她是不打算回答我了,因为她已经将剑锋刺到了我的皮肉里。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一束强烈的手电光扫了过来,照射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
与此同时,我脖子上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方悠悠!”祁天养的声音传来的一刹那,我几乎要哭了!
“救我~~~”我无力的喊着。
祁天养晃着手电冲了过来,“我不是叫你走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顾不上解释,想借着灯光找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可是身边空空荡荡,那女人早已消失了!
她是煞气聚成的,季孙说得没错!
祁天养见我四处张望,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将自他离开之后发生的所有事说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说出那个石床上的男人。
我并不想隐瞒祁天养什么,可是我总觉得那个男人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我说出来,他一定会不计代价的去寻找其中的答案。
祁天养听了之后,呸了一口,连忙上来检查我的脖子,“这里煞气确实很重,可是居然能够聚形,真的是百年难见。可能因为你是女孩子,身上的阳气弱,所以它们总是挑着你欺负。”说着,他已经拨开了我的衣领,看到了脖子上的伤口,怒道,“草!小小煞灵,也敢出来作祟了!还敢动我的女人!当我是软柿子吗?”
说着,他便将我背起,对着空荡荡的石壁恶狠狠的吼道,“出来啊!”
一个黑影应声而出,祁天养对着那黑影就是一拳,那黑影却说话了,“别,别!是我!”
居然是季孙的声音!祁天养连忙收拳,“怎么是你啊?”
季孙跳出来,一眼看到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我跟悠悠走丢了,等我发现的时候,连忙找了回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直到刚才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我才找了过来。”
季孙听到我居然被一个煞灵拉住拖到这里来,并且差点就被那煞灵杀死的事,也是大吃一惊,“一般煞气能成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还能行凶杀人,这煞的本体,只怕不好对付。”
祁天养还是一脸怒火,“管她本体是什么,是人我就烧了她的肉身,是妖我就拔了她的妖筋,哪怕是神仙,我也抽了她的仙骨!”
“哈哈哈~~~”祁天养的话音刚刚落下,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细碎的笑声,声音清脆,居然很好听。
我认出了这声音,就是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的声音!
刚才她对着我的时候,也总是这么笑,笑得我浑身发麻,不知所措。她虽然身体消失了,却居然并没有走!
现在她就隐藏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们三人在这里抓慌。
我突然意识到,她隐住了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我们,而是她想逗弄我们!
想到这里,我不由害怕起来,紧紧的抓住了祁天养的衣角,“我们出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祁天养冷笑,“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出的去吗?”
我一阵心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孙也垂着脸,“煞气聚集,整个地洞下面已经没有方位之分,我们现在处在一个混沌的空间里,所以才会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绕回煞气聚集的中心。”
我吞了一口口水,“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得在这里等死了?”
祁天养白了我一眼,“谁跟你说我们要等死了,小爷我今天就破了那煞,看它们以后还敢害人吗!”
祁天养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的笑声就又阴森森的发了出来,笑声中的嘲讽之意越发的明显。
祁天养有些抓狂,对着那笑声发出的方向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夹着尾巴有意思吗?有本事出来啊!”
季孙拉了祁天养一把,劝道,“别,她就是想激怒你,现在咱们不能乱了分寸,越乱,它们越会趁虚而入。”
祁天养撇了撇嘴,低头想了想,停下了对那声音的主人的咒骂,突然盘腿坐到地上,对季孙说了一句,“拉住方悠悠,站到我身后来。”
说完,他就开始低低的念着什么,抑扬顿挫,一会儿像是在吟唱,一会儿像在咒骂,连在一起听,有些神秘,也有些恐怖。
季孙低声道,“他在念咒,他身边方圆一尺见方,都在他的咒语保护之下,咱们靠进去,就不会有危险。”
我一听,心中大喜,更想不到祁天养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连忙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站着。
听着他念了足足有好几分钟之久,他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且他自己似乎也被那段咒语控制了,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入定。
我不由得害怕起来,又不敢去打断他,只能拉着季孙问道,“他怎么了?”
季孙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奇妙的变化,眼前的黑暗渐渐退去,这洞穴之中,似乎有人在来来往往的走动,只是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看起来木讷的犹如行尸走肉。
他们似乎在搬抬着什么,细细一看,好像是一些箱子。
一看到箱子,我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那些箱子,就是之前我和季孙在另外一间石室里看到的那十六个箱子!
我连忙捣了捣季孙的胳膊,他显然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了,祁天养在念遁形咒!咒语起效果了,现在这些既是幻象,又不是幻象,是曾经发生过在这里的情景!”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眼前的情景,让我更加的大惊失色。
那个搬箱子的队伍之中,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是那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只见她虽然没有再穿着那身嫁衣,却一身华服,头上梳着一个大辫子,别着一根玉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货色,正在指挥着那些人左左右右的搬动着东西。看起来很是怡然自得,脸上还有甜蜜的微笑,只是眼神里流露出的古灵精怪,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些嫁妆是她的,这基本可以确定了。
可是这里为什么又囚禁着那和祁天养长得一样的人呢?
这一切简直是谜团重重,我怎么猜测,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就在这时,祁天养突然发出痛苦的一声,“呃!!”
随即身子也开始抖动,眼前的画面立即消失不见。
我连忙弯下身子来,扶着祁天养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
可是他的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身子却倒在了地上,开始痛苦的抖动。
季孙的声音就在这时从我的头顶传来,“悠悠,你看……”
我一抬头,只见眼前出现一张石床,石床边围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个嫁衣少女,她已经穿上了火红的嫁衣,只是脸上却没有了之前那精怪劲儿,满满的都是愤恨。
而石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就是那个和祁天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死死的闭着眼睛,就像是死了一般!
而少女身边的那几个人,正在用带着铁钩的链条,残忍的穿向他的身体各个重要的部位。
之前我见到那男人的惨状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居然目睹这惨状的形成过程,过程还如此残忍血腥,整张石床几乎都已经被那男人的血水晕开了,可是那少女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脸上的表情很怪,充满了恨意,可是那恨意之中,却又带着一些复杂,仿佛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那男人在眼前的画面之中,还不是我刚才看到的时候满脸胡须毛发,他这时候还是清秀英俊,头上拧着一个髻,身上穿着铠甲,仿佛一个刚从沙场归来的战士一般。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像祁天养了!那铁钩最后从他肩胛骨穿过的时候,我看到他浑身都开始痛苦的抖动,再也忍耐不住,完全忘记了这不过是个幻象,离开了祁天养的保护圈,朝着那石床冲了过去,“住手!”
我冲进了幻境之中,那少女听到了我的声音,回过头来,一双锐利的眸子,如刀般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