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玲差点没扛住，总觉得他这个样子，跟当初分别时，差距太大了。

好在她习惯性镇定，起伏的心情很快镇定下来，她开口说：“那，谢谢你。”

“不用谢。”楚景深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还高兴起来了。

叶清玲有些迷惑，楚景深以前不是不喜欢她太见外道谢吗？怎么现在竟然又这么高兴？

实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叶清玲其实对他也不是讨厌，只是不想更进一步，对方被下了面子，离开也正常，倒是没料到，现在他似乎不生气了，还愿意继续对她好。

叶清玲这么想，就觉得自己有些渣了，怎么像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似的，好在不尴尬，她叹息一声，没有主动提两人避讳的感情问题，开口问了楚景深这段时间的生活，以及这顾家的事。

叶清玲一问，才知道楚景深几乎什么事都知道。

“那我为什么研究这个解药，你也知道？”叶清玲心里忍不住多了猜想。

楚景深像是知道她要为什么一样，说：“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然后就是首都秦家说研究出药物，我想不盯着这件事都做不到。”

“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是国家大事，我不得不注意。”

“至于你身体毒素的事，是我一直就安排人盯着，何况本来这种药物出现在国内就不正常，自然也不能忽视。”

楚景深说到最后，顿了顿，抬眸看她：“你没生气吧？”

“我为什么会生气？”叶清玲好笑地问他。

楚景深倒也坦诚：“以前我帮你，是觉得那些事有利于国家，你是个人才，于公于私我保护你，都是应该的，专利局那边改革，不仅能帮助你，也能帮助其他有才华的人。”

说到这他顿了顿。

“不过，我后来反思了一下，起因是因为你，后面的原因都是附带的，你觉得亏欠我，不想让我做这些事，我现在能理解了。”楚景深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得这么坦诚。

以前的他，从来都是自我，做什么事从来不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在意别人心里想法。

可那时候他是一个人，没办法体谅别人，又怎么可能得到清玲的喜欢？

喜欢是相互的，而想要维持着喜欢，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叶清玲这次确确实实惊讶了：“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很震惊是吧。”楚景深释然地笑：“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懂得换位思考，为别人考虑了，以前的我，只知道任务，跟战友相处，看不惯的可以不相处，相处得来的，也是对方有分寸，不会逾越，我依旧独立于自己的世界。”

“但感情不一样。”楚景深说到这，有些迟疑地看了叶清玲一眼。

叶清玲没有注意到他的停顿，忍不住轻轻颔首：“你说得没错，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合适才在一起，不合适，就没必要强行融合，如此一来才叫有缘分，也是健康的关系。”

“友情是这样，爱情不是这样。”楚景深意外打断她的话，他直直地迎上叶清玲疑惑的眼神，掷地有声地说：“爱情多了冲动，多了想拥有的欲望，足够喜欢，那她做什么，都觉得是美好的，人和生活本就不应该完美，而是对方忍不住被放在心上，哪怕不接触，也永远惦记。”

“这是超越友情的爱，它很吸引人，也应该纯粹。”

“以前你说的话我不懂，但现在我明白了，以前的我，爱得不够纯粹，喜欢里夹杂着欣赏，以及慕强的心思，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叶清玲没想到他直接当着素英的面，就开始直白地说这话，甚至暴露了两人以前的感情纠葛，一时间有些尴尬跟脸红。

素英倒是很有眼力劲儿，连忙往旁边离开，在一个听不见两人说话，但又能保护她的范围内。

不过，看着这顾家的凄惨，见清玲竟然感情上铁树开花了，素英心情一阵复杂，不过很快她就淡定下来了，看着顾鹤年的照片，她幽幽地想，就凭顾家对清玲做的那些伤害的事。

顾鹤年现在落得这么凄凉的下场。

那也是活该啊。

呜。

坏人遭报应，不得不说真爽。

不提素英的胡思乱想。

叶清玲这边，看见素英离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轻咳了一声说：“楚大哥，其实之前，我……”

“清玲，你先听我说完。”楚景深紧抿着唇瓣，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僵硬，高傲如他，能够在这里跟自己剖析心理，绝对算得上是真诚了。

叶清玲哪里还好意思开口，颔首抬头看着他，表示会听。

楚景深这才把准备了不知道多久的话，说出来了：“所以，你不答应我，也正常，因为感情不纯粹，你不愿意接受，这是你的底线，说实话，如果你当初如果接受了的话，我们后续可能也会有不小的问题。”

“很容易出现你说的问题，走不到最后，那不是我能接受的。”楚景深苦笑：“我跟你一样，不能接受对方不是纯粹地喜欢我。”

“所以，我又怎么能强求你接受对你感情不纯粹的自己呢？”

叶清玲脸上带上了笑容，她知道，不管最后两人结果如何，现在的楚景深，让她更欣赏了，也相处起来更舒服。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优秀，那些都只是外在条件，真正的感情是不会考虑这些的。

她有时候也会羡慕后世所说的恋爱脑，好像轻易就能爱上一个人，为其奋不顾身，她甚至前世也想试试看，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她有这般冲动，她太理智了。

成年人都理智得过分。

越理智，就越难遇见纯粹的爱情。

楚景深看着她的笑容，一向严肃高傲的脸上，眉眼也放松了：“所以，现在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可以了。”

“还有一件事，我思索很久了，也希望告诉你。”楚景深神态认真。

叶清玲静候着，看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