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约了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见面,她心里没什么鬼,自然也不用躲着避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便也如约而至。
顾文卿明显瘦了许多,摘下墨镜的时候,眼底浮着淡青色,明亮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仔细看这双眼睛,她们的确很像。
服wù
生端上两杯咖啡,顾文卿拆着糖包,倒了一半儿,用小勺轻轻搅动着。
“冒昧把你叫出来,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吧?”
乔伞牵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没有,正好是午休时间。”
顾文卿哦了一声,“乔小姐,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华。”
“顾小姐,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乔伞最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还需yào
她浪费脑细胞去思考,她本来脑细胞就不够用。
“乔小姐是聪明人,那我就开门见山吧。”顾文卿从精巧的手袋里抽出一张空白支票,上面只盖了印章,“乔小姐想要填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肯离开曜。”
乔伞看着支票,笑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玩这种手法,“我要是填个十亿八亿的,你会不会破产?”
顾文卿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脸色刷得变白,“我想乔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dào
我不是这样的人?顾小姐很了解我吗?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填过支票,如果让我填,我一定会从首位开始填,我还特别喜欢9这个数字。”
顾文卿的脸色越发的白,“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本来还对顾文卿有几丝客气,在看到她拿出支票的时候,心里那点愧疚像被大风吹了,散得一干二净。
她和卓曜之间,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以后怎么样,那都不关她的事,她没抢她的,问心无愧。
钱这东西是万能的,可是用钱来收买感情就是对感情的污辱,是对她人格的污辱。
乔伞的咖啡一口没动,不再看那空白的支票一眼,起身说:“顾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乔伞。”顾文卿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看起来真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求求你离开曜吧,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瞥了眼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乔伞不急不缓的说道:“甩你的人不是我,你要求,也该去求他,而且,五爷虽然跋扈,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顾小姐是不是应该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顾文卿听了,一时无话,眼光复杂的闪动着,她在考lǜ
,是不是该拿出她的杀手锏了。
乔伞轻轻拂开她的手,“顾小姐是有身份的人,这里许多人看着呢,别失了身份。”
咖啡店里虽然人不多,却也有几双眼睛好奇的看了过来,其中不乏有认出顾文卿的。
见乔伞转身要走,顾文卿突然喊道:“乔伞,看在咱们是亲姐妹的情面上,你就让姐姐这一次吧。”
乔伞的脚步像是被人钉在了地上,半天,她才回过头,“你说什么?”
“我是你的姐姐,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你难道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顾文卿表情认真又痛苦的看着她,“你在很小的时候被你妈妈带走了,你脑后有一道疤,你是正月十五生的,你的小名叫小汤圆,你妈妈叫乔若慕,她的眉心处有一颗红色的痣。”
乔伞愣在原地,脑子里突然乱成一团,如果说生日和小名是她曾经告sù
过顾文卿的,那么妈妈的事情,她不可能知dào
的。
顾文卿走过来,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好妹妹,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告sù
你,就是因为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认我这个姐姐。”
姐姐?
乔伞仍然无法消化顾文卿的这番话,她对她没有任何的印象,“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如果你不信,可以当面去问爸爸。”
顾文卿的父亲是顾坚,那么她的父亲也是顾坚?
不,这怎么可能。
“顾文卿,对于我的警告,你是不是都当成了耳旁风?”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动着周围的气压也在急剧下降,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她们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发觉。
顾文卿身子吓得一抖,急忙松开了乔伞的手。
卓曜一把将乔伞拉到自己怀里,霸占意味明显,“我们走。”
“曜……”顾文卿还不死心,试图喊住他。
卓曜却是理都没理,直接带着乔伞离开了咖啡店。
外面的阳光正好,乔伞抬起眼皮却觉得异常刺眼,“五爷,她说她是我姐姐,是真的吗?”
“你希望是真的吗?”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的捧在掌心,让她可以看进他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做你的乔伞,做爷的小二,其它的,都不重yào。”他低头轻吻在她的眉心,“只要我不允许,谁都不能强迫你。”
他的吻轻柔的如同羽毛,有抚慰人心的作用。
乔伞轻轻嗯了一声,“我只相信妈妈的话。”
关于身世,其它人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特别是顾文卿的目的并不单纯。
“乖小二。”
“五爷,你是不是早就知dào
了?”他那么精明,顾文卿所知dào
的事情,他不会不知dào
,但他却一直三缄其口。
“爷只知dào
你是我老婆,是我姑娘的妈。”他揉一揉她的发顶,“中午想吃什么?”
她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怎么知dào
一定是姑娘?”
他的眼神突然沉了下来,瞅了她半天,眼中有笑纹缓缓荡开,“第一个不是姑娘,那就再生第二个,第三个。”
“如果像你妈那样,生了五个都是儿子怎么办?”
“靠。”他狠狠在她的嘴巴上啄了一下,“不许胡说八道。”
她嘿嘿一笑,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同他谈论起生孩子的事情时,竟然这样从容自然,顾文卿所说的话纵然让她有了心结,可这并不影响她享shòu
着此刻的阳光与美好。
看着他眼中的光彩,那里有着对未来的渴望与期翼,她知dào
,这个男人是爱着她的,从很久以前,她就知dào
了。
“五爷,你很讨厌顾坚的,对不对?”
如果顾坚真是她的父亲,那他会不会也讨厌嫌弃她了。
“你是你,顾坚是顾坚,别胡思乱想。”他揽过她的肩膀,“小二,跟爷在一起,你只需yào
去想怎么把爷伺候好了,其它的,什么也不用想。”
“那我还是想想其它的吧。”
把这位爷伺候好,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就他那臭脾气,也只有她受得了。
“不准想男人。”
“嗯,我不想你就是了。”
“不行,必须想爷。”
“五爷不是男人?”
被她糊里糊涂绕了进去,他恼怒的在她的小腰上捏了一把,“胆儿肥了。”
乔伞咯咯的笑起来,“肥也是你养肥的。”
“你这只小白眼狼。”他又在她的嘴巴上啄了一下,好像乐此不彼,乔伞推开他的脸,“这还在大街上呢,你害不害臊啊?”
“爷亲自己的媳妇碍着谁了。”
“谁是你媳妇?”
“谁问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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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理他。
咖啡店里,顾文卿目送着那两个人浓情蜜意的上了车,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握紧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去。
顾文卿被嫉妒和不甘冲昏了头脑,忘了卓曜那天晚上的警告,虽然她没有做伤害乔伞的事情,但是她这样公然来找乔伞已经是在触怒他的底线。
她想打亲情牌,可是乔伞根本不记得她,这张牌发出去便如同石沉大海,但是,她还有一张王牌握在手中,就算她最后不能跟卓曜在一起,她也不会看着他们两个双宿双飞。
手指不知不觉触向脑后的伤疤,她苦心经营等待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对于卓曜为什么会甩了顾文卿,而且甩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乔伞一直没有问过他,她相信他有他的原则,她也不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看待这件事,毕竟,她也曾经输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差点就不属于她了。
“想什么呢?”他不满的用筷子敲了敲她的饭碗,跟他一起吃饭竟然也敢走神,“不准想卓老四……更不准想韩子宿。”
她扑哧一声笑了,“我想谁,你又不知dào。”
他又不能敲开她的脑壳子一查究竟,更何况,面前杵着这么个大帅哥,她哪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说来也是奇怪,当喜欢上某个人的时候,眼里心里能看见能想到的也只有他了,就算看到其它人,也会觉得像他。
“小二,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爷去登记?”他现在一刻也等不了,恨不得把她直接绑去民政局。
“这算是求婚吗?”她咬着筷子,笑着看向他。
“爷是直接求你去登记了。”
没有那些花花哨哨的形式,先把人办到手,其它的都可以日后慢慢来。
对,“日”后!
他邪气的一扬嘴角,那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乔伞夹了口菜,将筷子伸进他的嘴巴,笑而不语。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末了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我去打个电话。”
要不是今天看见顾文卿,他都要把这个女人给忘了,看来,她把他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看在这些年的情份上,他没打算把她整得太惨,她却又找到了乔伞的头上,有些人,不吃点教xùn
,永远不知dào
什么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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