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操控着楚曜,刚走出公司大楼,摄魂术技能卡的时效就到了。
眼见楚曜呆滞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楚怜只犹豫了一瞬,对着楚曜的后脖颈就是一记手刀,动作精准又利落。
之前出演一部古装武侠片的时候,她特意跟武术指导学来防身用的,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却是用来攻击别人……
一旁的王律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委托人,青天白日一记手刀把人刀晕,一边帮她把人接住,一边反应极快地碎碎念道:“看来你这大哥确实是太过劳累了,好端端地走着路都能体力不支晕过去。赚钱固然重要,身体也还是要兼顾啊!”
楚怜脸不红心不跳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等他醒了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他。我们先把他扶上车吧。”
王律师眼观鼻鼻观心:“好。”
于是,当聂子谦走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极其自然的画面——楚怜神色坦然地大步走在前,王律师架着人事不省的楚曜,神色坦然地跟在后面。
不了解楚怜和楚曜真实关系的人,确实感觉不出这幅画面的违和。但聂子谦太了解这对所谓的兄妹,关系有多么剑拔弩张。
他当机立断地打开副驾的门,让王律师把楚曜扔了进去,又递给斯基一个眼神,斯基立即会意,三下五除二把楚曜牢牢地绑在了座椅上。
“安顿”好楚曜后,聂子谦看向楚怜,挑眉道:“谈崩了?”
“感觉不是很好谈的样子,所以我决定把他带回去慢慢谈。”楚怜一语双关,然后转向王律师,“等我大哥想通了,还得麻烦王律师您带着股权转让的相关文件,再跑一趟了。”
王律师露出一个微笑:“分内之事。那我就静等楚小姐的好消息了。”
楚怜回之一笑。
等楚怜上车后,聂子谦向王律师投去充满了警告意味的一瞥,王律师上道地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
目送着他们离去,王律师擦了擦额角沁出的冷汗。
这位聂先生和楚小姐,可真般配啊……
*
回到聂子谦的大楼,楚怜欣然接受聂子谦的提议,把楚曜软禁在了另一层的客房,由专人24小时轮班守着,直到他乖乖签协议为止。
吃过晚饭后,聂子谦带楚怜来到了他的私人电影院。
说是私人电影院,其实根本就是把电影院的4D巨幕影厅搬回了自己家里,所用的器械设备甚至比电影院的还要高级。
偌大的场子里,却只在最佳观影位放了一张单人沙发。
好在这张单人沙发也延续了聂子谦的一贯风格,比普通意义上的单人沙发宽了一倍,并排坐下两个人不是问题,只不过体验不了4D的效果了。
楚怜选了个经典的西部片,黑暗的影厅中,很快响起火车汽笛声,和自由肆意的马蹄声。
刚开始,楚怜还老老实实地端坐在自己的那半边。看着看着,她的身体就开始往聂子谦那边歪。歪着歪着,她的脑袋就靠到了聂子谦的肩膀上。
一靠在聂子谦的肩膀上,她就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纷繁错杂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聂子谦牵过她的手,轻轻地揉捏她的虎口和手心。
“你把人弄晕的?”聂子谦用的疑问句的语调,语气却是陈述句的。
楚怜“唔”了一声。
聂子谦一边看着电影,一边随意地问:“只是为了逼他转让股权?”
果然,聪明如聂子谦,根本就不相信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楚曜劈晕了带回来软禁起来,就是为了争股权。
虽然楚氏集团的股权的确很值钱,但且不谈聂子谦对整个楚氏集团的收购已经成功在望,就算没有他,光靠王律师手中掌握的材料,也能通过法律的途径,正正当当地拿回理应属于原主的股权,只不过这种官司打起来耗时会有点长罢了。
不管哪种方式,都比她现在这种暴力野蛮的做法,要安全稳妥得多。
可谁让她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股权,而是为了博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想呢?
但她又不能对聂子谦如实以告,只得半真半假地撒谎道:“当然不只是为了逼他转让股权,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他。”
“什么问题?”
“我妈妈当年,真正的死因。”
这个借口,是她在冲动之下,对楚曜用了摄魂术以后,急中生智想到的。
不过,这倒也不完全是一个用来搪塞聂子谦的借口,当年那场带走楚母的车祸,确实存在一定的疑点,譬如据阿姨说,楚母是在接到一通电话后,情绪激动地冲出家门,而且拒绝了司机的护送,执意要亲自开车,而她自从拿到驾照后,几乎就没怎么开过车。
这种种的反常,意味着事情大概率是有蹊跷的,而且这蹊跷多半与杨晓燕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与杨晓燕有关,楚曜作为手中有实权的儿子,肯定多少知道一些。
但也确实不排除,事情的真相,就如当年取证调查后得出的结论一样,楚母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驾驶技术又过于生疏,为了躲避一个突然从马路边蹿出来捡皮球的小孩,才酿成了惨剧。
“想查你妈妈当年的车祸,办法有很多。”对她的说辞,聂子谦还是不太买账。
做人这么聪明干嘛……
楚怜感到十分头疼,一时间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这过于极端的行为。
末了,她只得放弃道:“我可以不说吗?”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坦诚了。
聂子谦手下一顿。
“当然可以。”他温柔地说。
楚怜长吁一口气,身体向下一滑,枕到聂子谦的腿上,可怜巴巴地仰视着他,撒娇道:“能帮我按按脑袋吗?头可疼!”
聂子谦松开她的手,专注而认真地为她按起了头上的各个穴位。
聂子谦的力道恰到好处,手法也很专业,楚怜舒服得昏昏欲睡。
借着屏幕发出的光,透过半眯着的眼,她迷迷瞪瞪地看着聂子谦。
聂子谦这张脸啊,真是不管看多久,不管什么死亡角度,不管多么糟糕的光线,怎么看都看不腻,甚至越看越令人着魔。
她就又着了魔。
她伸出手,冲聂子谦勾了勾手指。
聂子谦低下头,询问地看着她。
她弯唇一笑,一把搂住聂子谦的脖颈,抬起身,吻上了他的唇。
聂子谦只怔忪了一瞬,便反客为主,托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楚怜闭上眼,全身心地享受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聂子谦却慢慢睁开了眼。
看着楚怜因动情而轻颤的睫毛,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幽暗,宛如无边夜色笼罩下的寒潭。